“瑞泉……”慕容槿末喃喃道,她不能想像,钟离瑞泉刚刚听到她那泼妇似的吼声时,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在想,她一点也比不上那个姓林的女人,他一定觉得,那个姓林的女人比她好千倍万倍。
这时,林月皎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钟离瑞泉,她也一时错愕,钟离瑞泉道:“太子府还有很多空房,林姑娘若是不介意,就先到太子府住下吧。”
慕容槿末的泪瞬间如决堤的河,奔涌而下。她瞪着林月皎:“你满意了?”
“够了末儿。”钟离瑞泉喝止住慕容槿末,以免她说出更过分的话,他走来接过林月皎的包袱,道:“咱们走吧。”
慕容槿末咬着下唇,看着钟离瑞泉带着林月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杏杉小院。慕容槿末恨恨地一脚踢在墙上,流舒站在她边上,叹了口气,道:“小姐,你若不想失去太子,就真的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慕容槿末依然嘴硬:“他不爱我了,我再反省有什么用?”说罢回到自己房里,摔了门,又钻进被子,似乎那床被子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流舒摇摇头,心里沉得仿佛是灌了铅一样。也不知道小姐失踪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以致于她一回来就如此反常。
慕容槿末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知是在跟谁较劲。第三天傍晚,慕容匡正把慕容槿末喊去问了她一个问题,她回答了,于是就这样与钟离瑞泉错过了一辈子,再也没有认错和反悔的机会,日后无论她和钟离瑞泉在这个漩涡里如何挣扎,也没能最终改变他们劳燕分飞的命运。
第三天傍晚,慕容匡正把慕容槿末叫去,问她愿不愿嫁去洛辰国和亲。慕容槿末此刻的内心一片灰败,事实证明,人在最悲伤和最高兴的时候都不要做任何决定,因为那一定不是对的。
慕容槿末回答的是:“愿意。”反正在这个地方,她已经了无牵挂。
回到杏杉小院后,慕容槿末开始吃饭、喝水,早起、早睡,读书、写字,过上了她一直承诺去过却一直没有践行过的平凡生活。
半个月来,慕容槿末再也没有闹出过什么夭蛾子,慕容匡正很欣慰,虽然在永安城关于慕容槿末的各种流言漫天飞,履禁不止,但因为慕容槿末的改过自新,静德王府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再没有提起过慕容槿末从前的荒唐,也决不把外面的流言告诉慕容槿末。
慕容槿末让慕容匡正为她请来了宫里最有资历的礼仪老师,恶补过去十几年来她所缺失的东西,她背下了所有的女戒、女训。
恶补完以后,慕容匡正每次看见慕容槿末都觉得哪里不对,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再也没有性格,没有喜恶,永远都是一张带着微笑的脸,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许,她其实什么也没有笑。
除了给慕容匡正请早晚安,慕容槿末几乎从不出杏杉小院,也很少说话,闲来无事,她就倚在院里看书,或者做做歪歪扭扭的女红。流舒每次看见慕容槿末,都特别想哭。
终于,还是流舒先忍不住了,她哭着跪在正在读书的慕容槿末面前,道:“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你这个样子,奴婢看着心慌,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奴婢怕你会憋出病来……”
慕容槿末放下书,淡淡一笑,奇怪道:“你们不是都喜欢这个样子吗?怎么地又不喜欢了?”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小姐你啊,奴婢感觉、你现在变得像林姑娘一样……”
慕容槿末道:“像林姑娘不好吗?太子喜欢那样的。”
“太子不是喜欢林姑娘那样的,只是……你从前太让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