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拿着剑来杀钟离瑞泉,杀阮落影护在心尖尖上的儿子!天呐,他疯了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千遥懊恼无比,他“当啷”一声将长剑插回鞘中,他突然发现天地失了颜色,眼前只剩下一个愤怒地瞪着眼睛恨不能活剥了他的女人。
阮千遥讪讪地笑了笑,他对钟离瑞泉拱拱手,道:“抱歉。”
钟离瑞泉的眉心紧紧拧起,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是特意来刺杀他的,那他为什么突然要杀他?论亲疏,阮千遥还算他半个母家人,钟离瑞泉沉着脸道:“没伤到末儿就好。”
阮千遥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我怎么会伤她?”说罢,转身而去。钟离瑞泉看着这个一向意气风发、睥睨群雄的男人,为什么此刻他却佝偻着背,好似十分落魄的样子?而且,冲动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钟离瑞泉还没开口,慕容槿末反倒开口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你?”
钟离瑞泉奇异了片刻,这个傻丫头,阮千遥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都没有看出来吗?
“你这么惊讶干什么?”慕容槿末还是一头雾水。
“唉。”钟离瑞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使劲地把慕容槿末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揉乱,道:“我在庆幸。”
慕容槿末嘻嘻笑道:“庆幸我帮你挡剑吗?”
钟离瑞泉哑然失笑,他拉着慕容槿末朝颜家走去,说道:“庆幸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没这么迟钝。”
慕容槿末笑脸如花,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气哼哼地拍了钟离瑞泉一巴掌,道:“你说谁迟钝?”
钟离瑞泉笑笑不语,他牵着慕容槿末站在颜家的门外,颜家家门大敞,正好能看见两个老人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颜老夫人满脸笑容,老乞丐则坐在她的腿边,跟她在说话,颜母时不时地应上两句。
这画面让慕容槿末内心里又是感慨又是心酸,因为她知道这样的笑容对颜老夫人而言是多么地来之不易。如果她不曾介入颜青绫的生活,颜老夫人的生活也不会发生这般巨变,虽然从前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可总也衣食无忧其乐融融,不久,还会抱上一个大孙子。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全都是因为她。
慕容槿末看向院子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未曾改变,可却是物是人非,这里原来的主人已在黄土中永远安眠,只剩下一个老乞丐陪着一个未亡人。
“怎么了?”耳边传来钟离瑞泉柔和的声音:“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有尽力把剩下的事情做好就是了。”
慕容槿末沉沉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而这边,皇后正拿着一本老黄历在心不在焉的阮千遥面前翻来翻去,皇后一会掐着指头算,一会儿又自言自语说着什么,阮千遥怔忡地望着殿门外摇晃的天光,一点没将皇后的话听进去。
终于,皇后将手里的老黄历重重一放,道:“你在听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