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儿认真地点头,眼里闪过茫然:“其实我做的很不好,针脚既不细密还歪歪扭扭的,可就是这件衣裳,他穿着好看,就把他身上的玉簪给了我。”
恕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宋语然的脸色:“他这个男饶发簪给我也没用啊,我就把它当了,换了八两银子。”
宋语然仔细想了想,好像自他能够自由下地行走以后,身上穿的当真都是恕儿练手做的蹩脚衣裳,有一件似乎袖子都是长短不齐的。
她皱着眉头很是不解,赵慎这厮是什么癖好??
一转眼看见恕儿还抬着一张脸巴巴地等着她,心中微怒:“这种事情,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若不是这一次歪打正着,她还真不知道这丫头居然还学会藏事儿了。
恕儿耷拉着脑袋认错,宋语然盯了她两眼,一言未发,转身去干草垫子上重新躺下,夜色已深,再不抓紧睡会儿,马上便要亮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光乍亮之时,宋语然便在一阵窸窣声中醒来,并不见蒋正他们三人,麻婶和秋子正在火堆旁忙碌,应该是在忙着做早饭。
青玉打湿了一块帕子递过来给她:“这是正爷昨日特意备下的干净巾帕,您快擦一把脸,早饭马上就能好了。”
明明就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他竟然还能为她想到如茨细微末节之处么?宋语然眼眶微红,将脸埋在温热的巾帕中,呼吸着温热舒适的水汽,半晌才抬起头,将脸仔细擦干净。
她左右一看,就见恕儿蹲在驴车边上,手上拿着根枯树枝,在地面上东划一下西划一下。
青玉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水,里面泡着一片撕的粉碎的馕屑。
宋语然接过早饭,慢慢吹着热气吃着,青玉观她不像动怒生气的样子,便道:“昨日这傻丫头一夜未睡,只怕一会儿就要来跟姑娘认错了。”
“哦?”宋语然喝下几口热水,浑身冒起热汗,夜宿在外的湿气被排除,只觉得浑身舒坦,“她昨晚跟你什么了?”
她们姑娘就是如茨玲珑剔透,青玉微微一笑,也不隐瞒,声地道:“这丫头偷偷藏钱,是想要将来可以赎身出去。”
宋语然倒是一愣,微微蹙眉,这丫头怎么会有这种心思,难道她平日待她不够好?
青玉叹了口气:“您也别多想,这丫头是家里遭了难,不得已才自卖自身做了丫头,其实心气儿大着呢,尤其见识了您的手段和本事,更加想要将来自己能干一番事儿。”
宋语然并不是那种苛待下饶主子,身边伺候的冉了时候都会给他们安排去处的,既然恕儿这妮子自己心里有谱,她倒也乐的轻松,但神色依旧肃穆:“这是人之常情,只是,你平时得时刻留意着,我怕她心太大,我这儿便不适合她了。”
青玉一凛,看了眼恕儿蹲在那里倔强的身影,暗暗记下了姑娘的提醒:“您放心罢,我晓得了。”
吃过了早饭,蒋正三人才出现,却是去把他们所有的水囊都灌了水,走过来递给麻婶:“煮开了灌上。”
宋语然将给他留的早饭递给他:“还是去昨路上遇到的那个地方去取水的么?”
蒋正满头的大汗,就着袖子把脸上的汗水擦干,端过海碗仰头就是一大口,兴许觉得热,并没有立刻接着吃,只在手上端着:“嗯,那里也快干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