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不是他弄瞎的,是在营地里被打伤,而他替我医治。”夏有银垂着脸。
“什么营地?”夏如画问。
“求生集中营,那里的一切很奇怪,每个人彼此心知肚明,立于不倒的那个才能活着。”他说着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你在那么多人当中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夏如画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抚。
夏有银突然失笑,“您觉得从前的我能做到这点吗?我每次都被打得半死,东方彦御便亲自替我疗伤,他的治疗手段和您相似。”
他深呼吸,缓了缓继续说道:“每回我刚稍微痊愈,便又会被丢上擂台,周而复始,好几次我跪着求他,希望他能饶过我,甚至杀了我,可他只回一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如画咽了咽口水,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有多大仇怨,才会让他遭受这样的折磨,“那后来呢?”
“后来我学会了反击,反正如何都死不了的,我便用尽我一切的力量去抵抗,渐渐的我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没想到我有一日也能站在所有俘虏的尸体上,可当我以为自己变强了,东方彦御派上了一个更加厉害的人物,他说,现在才是真正的对决,结果我险些丧命,大约伤势太重,不久便被您救下了。”夏有银说。
听着,就连她也不禁打了个冷颤,目光带着震惊,说:“他,他是恶魔吗?”
“恶魔的称呼都已算客气了,在满眼的血腥下,他还能笑着面对,甚至以此为乐,他是一个光是听见他的名字,便能让人肝胆俱裂的人物。”夏有银呼吸急促,深陷恐惧。
“那你可认得集中营在何处?”夏如画问。
夏有银摇头,“那里暗无天日,我也没这闲心去琢磨。”
想了想,又说:“关押大舅子的地方我也进去过,可也就支撑个十来天,便再也忍受住。”
“那是怎样的地方?”
“那是一个密封的铁箱子,活动的地方不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是偶尔过来送饭的卒子,都觉得是救星,我那时是在想不明白,大舅子是如何活下来的。”夏有银黯淡了目光,只觉得自己有许多不足。
马车突然停下,小樱敲了敲门板,说:“姐姐,大公子说,说请您过去。”
夏如画挑眉,那边夏有银立即捉住她的手腕,对她摇头示意。
一时她也很无奈,不去也不行,去也不是,终于她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安抚,“别怕,他不会对我如何的。”
下了马车,由小樱搀扶着一跛一跛的走上前头的马车。
他就坐在马车的中央,待她进入马车后,只觉得空间窄得很,浑身不自在的。
夏如画也不开口疑问,只是别开脸,无视他的存在,就连呼吸也不敢大喘。
终于,东方彦御首先开口,“你有疑问可以来问我,我既然肯出来和你面对面,便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夏如画眉梢一挑,琢磨了一下,问:“你都听见了?”
“你说呢?”他摆着一副深奥的模样。
一双丹凤眼本来就细长,这么一眯就跟两道缝似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有其他五官的搭配,这样的怪异也不难看,反而觉得妖艳得很。
夏如画作势摇头,说:“不可能,除非你在我的马车里装窃听器,否则哪能隔那么老远,还能听见我们的对话。”
一听,东方彦御扬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这里可没有窃听器这种东西,该说你傻得可以呢?我的侍卫就在你的马车旁伴驾,加上你特意让小五去驾驶马车,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她不为所动,点头了然于心的模样,“和我猜测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