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是一个十足的画痴,为了能够创作出满意画作能够废寝忘食,当然也能拉下面子。
因此只要是空闲的时候,或者是需要灵感的时候,便会到了华记食铺的外边,远远的注视着华丹丹,等着铺子上空闲了,偶尔也会到铺子上与华丹丹攀谈几句。
不过华丹丹已经知晓了方公子此饶人品如何,并不想与之往来过密,简单的三言两语便让方公子吃个闭门羹,知趣而退。
“这是你的年糕。”花娘子摸了摸额头上汗珠,终于将最后一位客人送走了,能够歇息一会,朝着街道上眺目了几眼,便看见了在不远处徘徊的方公子。
整理一下周遭的食材,便走到了华丹丹的旁边坐下:“方公子今日又来了,在外边看着你呢,一副痴情的样子。”
华丹丹笑了笑,“一厢情愿罢了。”
她的这句话既是指花娘子误解了方公子的心思,也暗自方公子来自讨没趣。
花娘子又探头朝着街道上望了望,“方公子面皮薄,你前几次对他那般冷淡,他都不敢来食铺了。”
“我与他本就不熟悉,他这样日日来被别人误会了可不好,他家表姐可在对面看着呢!”华丹丹玩努了努嘴。
郝东家这会便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目光一会落在表弟的身上,一会又观测食铺的动态。
忽然觉着这一大家子还挺奇葩的,莫非都遗传了偷窥的癖好?
“方公子这应该是爱画成痴了,他找了你也为了完成自己的画作,我看他手中抱着画卷许是有事情,我去让他进来坐坐。”
花娘子一向都喜欢这些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也不等华丹丹的同意,便用麻布擦了擦手上残留的糕点的碎屑,便朝着方公子而去。
只见嘀咕了会,方公子便抱着画卷与花娘子到了食铺。
“丹娘。”
“方公子”华丹丹目光依然在街道来往的行人身上。
“我已经画好了,你可要看看?”方公子先摸了摸桌上有没有残留的油渍,这才将画卷宝贵的放在桌上。
“画好了?”华丹丹有些好奇,垂目看着桌上的画卷,比她的腿还粗,定然是费了很多的心思才完成的画作。
“是呀,丹娘可要看看我的画作。”
“麻烦方公子了。”
“这画卷长,我需要人旁边才可以完整的打开,才能告诉你在画上的何处。”
华丹丹看了看周大娘,周大娘赶紧垂头朝着后院而去,她是不是与方公子这样心狠的人扯上干系。
华丹丹无奈,只能吩咐正在扫地的葛大拿着画卷的一头。
方公子徐徐展开画卷,足有三四米长。
华丹丹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心里的讶异也不断的增加。
画作就像清明上河图那般,既有林立的酒肆人家,也有步履匆匆或是驻足观看的路人,并且画作上的人物神态也活灵活现。
能够看出画作的主人定然有很深的造诣了,方公子果真是能够配上画痴这个称号。
画作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应城远远比不上宋朝繁华,所以画作的上并没有杂耍等艺人,只有一些摊。
许是为了丰富整个画面,方公子还将其中的一部分路人添上了异域风情的衣衫,马车也画得比现实中更为精致。
花娘子在一旁讶异的合不拢嘴,看向方公子的目光也迸射出了精光。
“丹娘,这就是我们所在的这条街”方公子指着画作,“你看这间铺子便是我们现在所身处的华记食铺,靠在门框上,一手插着腰,一手拿着锅铲指指点点的就是你。”
华丹丹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的点零头。
根据透视由远及近等关系,她在画上是视觉中心,铺子中的摆设也画的清清楚楚,甚至将在角落中做奶酒的葛氏老娘也呈现在了画作之上。
“若是将这副画传出去,我的铺子也能换取一点名声”华丹丹好奇,“你是为何想要做这样一副画?”
方公子的目光里有一丝向往,“我爹娘是极其爱画之人,他们身前就想将应城的美景画下来,四年前我翻开他们遗物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将应城的景色绘制了大半,所以我就想着将他们尚未绘制的应城美景完成,也是为了他们未完成的心愿。”
“你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是否要将画卷烧给他们?”
华丹丹看着这样长的一副画卷,定然是费了不少功夫,就为了完成爹娘的心愿便付出这样多的努力,真是个孝顺孩子。
方公子尴尬的“呃”了一声,“虽然是为了完成爹娘的心愿,但我没决定要烧掉。”
他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才是为六娘的遗愿,现在就改口不愿意烧掉让在下面的父母看见他的画作,有些前后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