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走到床边,抽出了一把刀来,刀光将月光反射到魏子峰脸上,将沉睡的人从梦中惊醒。
也映出了他脸上那一道深深的刀疤。
“你怎么来了?”魏子峰睁开眼,却比白玉想的要淡定得多。
看来,他认识眼前的人。
“先前你说,剩下的一千两银子很快就会给,左等右等,你左推右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刀疤脸将刀收回鞘中,一脸狰狞地说道。
“我手中若是有银子,不就给你了么?可魏子白不是没死?他没死,我手中的东西也兑不了现,我哪里有银子能给你?”
魏子峰也是一脸的无奈。
“这简单,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千两银子,我这就去杀了他。”来人说道。
魏子峰却摇了摇头,“若是当真那么容易,我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你去杀了杨老四一家四口?
我不能让人怀疑到我头上,他若是为人所杀,我却将他的房契和地契拿去换成了银子,你说,别人会怎么看我?”
刀疤脸看了看魏子峰的房间,似乎是想要从这里找点值钱的东西出来。
但这房间里却找不出一样值钱的东西来。
“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对付他的法子,很快他就会死了。到时候,银子我定然会一分不少地给你。”
刀疤脸点了点头,“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若是你再骗我,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他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白玉特意仔细观察了他一番,发现他和沈玉潇描述的样子差不多,无论是身高还是身形。
看来,他当初的确是特意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鞋子去杀人,目的就是掩人耳目。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把戏早就被沈玉潇看透了。
只是还没有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他来。
还好,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魏子峰将桌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手指捏在碎瓷片上,鲜血淋漓,他却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一般,脸上还带着阴冷的笑意。
“魏子白,你的运气不会一直都那么好。很快,我就会让你死在我手上。”
白玉感觉到了一阵难受,他知道,那是魏子白的怒意和恨意。
被欺骗了这么多年,他哪里能忍受?
可如今的他也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你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你这身子我还得借用一阵子,所以你且等着我为你报仇就是。”
白玉安抚了一句,那难受的感觉果真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白玉就到工部忙碌起来,处理了不少事务,尤其是和太后寿宴有关的事,他都处理得格外妥当,让人无法找出一点错来。
就连工部尚书傅大人都对他赞不绝口,称自己还没有遇到过他这样厉害的手下。
“大人过奖了,下官不过就是做了些分内的事而已。”白玉十分谦虚。
“你做的可不只有分内的事,连许多分外的事都做了。”傅大人这话,白玉一时间听不出他是在夸还是贬。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必须要格外小心。
能坐上这位置的,定然都是老狐狸。
“下官还有事要做,若是大人没有别的吩咐……”
“让你来,自然是因为有吩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如何处理吧?”傅大人将一纸诉状递给了他。
白玉低头扫了一眼,发现那居然是有人状告工部尚书的诉状。
民告官,明明可以不用理会,傅大人为何这般在意?
白玉在记忆里仔细搜寻了一下,发现那寺庙是不久前才由国库拨款,专为太后寿宴而修,是为太后祈福用的。
工部的人层层剥削,那银子到了最后,就不剩多少了。
银子不够,质量自然无法过关。
以至于寺庙还没有修好,就发生了垮塌事故,压死了三个人。
傅大人第一时间将消息压制下去,所以并没有在京城之中掀起太大的波澜。
就连这一纸诉状,都在送到官府之后就被扣了下来。
递上诉状的人也已经被收押,关在了牢房里。
按理说,已经不再有任何麻烦了。
“大人想让我做什么?”白玉不太明白,傅大人想要他处理什么。
不是已经没有什么可处理的了么?
“看来你还不够聪明。”傅大人失望地看着他。
“下官的确不太明白,还请大人指点。”白玉只得实话实说。
在他看来,这事傅大人有足够的能力处理了,却还要交给他,这是为何?
“这件事,虽然已经压了下来,但谁知道坊间会不会有什么传闻?所以我想让你,将他们说成是闹事的刁民。”
原来是想让他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