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那端是漂亮的有点像曼陀华华的花样,细细的花瓣边缘是渐红色,里头是偏白润的,看着纯净中又透着火热,底下还串着几串流苏他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总是能挑中她喜欢的那款。
“干嘛,贿赂我啊?”
“给娘子赔罪的,为夫这几日没来,娘子可否原谅为夫?”
路晓华瞪他:“我知道你是有事才没来,说得跟我完全不讲道理似得。”
她故作生气地撇开脸。
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是想让他以为她其实没生气,可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落寞,还是让顾禹看出她此时心情低落郁结,只是强撑着不想让他知道。
顾禹将她暖和起来的双脚放下,再挪到她身旁,手臂伸过去环着她的肩膀:“娘子?”
“干嘛?”她故意凶巴巴的。
顾禹轻叹:“想问什么便问吧,何必藏在心里。”平白让他心疼。
路晓华抿了抿唇,微微低头沉默了下来,顾禹也不追问,很有耐心地等着。
好一会,路晓华目光移到顾禹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簪子,伸过手去拿过来,放在自己掌心里看着,幽幽地开口:“我只是只是有些如果一个女人,连她自己嫁的丈夫是谁都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顾禹一顿,问:“你知道了?”
“我是你妻子啊,”路晓华抬起头看向他,仔仔细细地描绘着眼前这张脸,“我,是你妻子啊。”
前面那句,是回答他的问题,作为他的妻子,她自然是了解他的,后面那句,是质问他的,作为他的妻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个丈夫有很多秘密,她没想去探他的隐私,只要这个丈夫心里有她,在意她,两人彼此信任就行了,可可真的知道自己连他是谁都不清楚时,心里还是难受的。
顾禹静静地看着她,她略带苦涩地说:
“顾呈这个四少爷,出个门就有很多人认得他,可你作为曾经顾家的大少爷,却连门卫都认不出你,我后来好奇问过,他们说,顾大少爷常年带着面具,哪怕是顾家人,都从未见过顾大少爷长什么样,还是后来从马上摔下来时,将面具摔坏了才露出你现在的样子,很快,你就被送到丰德县了,所以除少数人,依旧没人知道,顾大少爷长什么样子。”
“这有何不对?”顾禹很平静地反问。
“这没什么不对,就是一个不知何原因的少爷以面具示人,又那么突然的摔坏了面具而已。可就是太突然了,别人习惯了二十年戴面具的大少爷,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我原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只是我多想。”
路晓华抿着唇似无奈似疲惫地笑笑:“直到,奶娘出现了,她她太嚣张了,不过一个下人,何来的胆气这样对我这么个少夫人,又何来的胆气去要求你娶她侄女,就算你真有把柄在她手里,她又怎么敢除非,除非她知道你不是什么顾家大少爷,把你当成跟她一样的低贱身份,才敢这么肆意妄为,不揭发你,也是想靠你带给她富贵。”
她艰难地咽着口水:“所以,她才能那么肯定我的孩子不是顾大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