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的夫人到如今还未有诰封,却被有些人仗着身份故意欺辱加害,实在让臣心中忧思难安。”
此言一出,周瑞将要翻开折子的手一顿,他不死心地打开奏折,只见上面是裴旭的亲笔,洋洋洒洒一长篇,内容正是他方才说的,谢宁诰封一事。
见他旧事重提,周瑞嘴角抽了抽,吐出一口浊气,才看向裴旭。
却听得裴旭又道:“如今朝中事务繁忙,如果臣还要时刻忧心家人,实在会影响了办差的效率呀。”
闻言,周瑞心里一阵憋屈,他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皇帝正待开口,裴旭却话锋一转。
众人就见裴旭从袖中掏出一物,冷着脸看向白傅,而后将那物件往他面前抛过去。
“白都督,你们西厂的玉牌,好好看清楚了,给本督一个解释!”
一个旋身,白傅堪堪接住那玉牌,翻了翻,隐晦地皱了一下眉头,才抬眼看着裴旭。
两边的大臣们,就感觉有阵阵凌厉的锋芒,从白傅和裴旭两人眼中射出。
两个人的眼神在暗中较劲了半晌,才各自收回。
再次看了看裴旭扔过来的玉牌,白傅才语气平和道:“裴都督这是从哪里捡到的?”
此言一出,裴旭就笑了。可是,众人分明能从中感受到一阵阵杀气。
“白都督,说话当心些,这可是本督亲自从刺杀我的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闻言,白傅眼中闪过幽光,却一口咬定那玉牌是西厂下属不小心丢失的。
听得此,裴旭也不见急切和动怒,他甚至好脾气地看了看白傅,才和气地开口。
“白都督这驭下之法,还真是随和,如此重要的东西丢了,没有上报,没有追究,不过轻飘飘一句话了事。”
旋即,他眉毛上挑,笑脸相对,又道:“不知道,你们西厂,是不是连冒名顶替的人,也能揪出许多呢?”
闻言,白傅清瘦的脸越发青了几分,他语气不善。
“裴都督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不知真伪的玉牌,就想刁难我西厂?”
“不敢。”
话虽如此,可裴旭神情和言语中,却分明隐藏着“很敢”两个字。
“只不过,掉落此玉牌的黥面人,身手不错,而且,他同时会南疆和我们锦衣卫两种招式呢。白都督,你说可奇怪?”
“怎么,你怀疑我西厂和南平王有勾结?”
听到白傅气急败坏,裴旭笑得越和善了。
他对着皇帝拱手后,才冷声道:“这可是白都督亲口说的!”
旋即,裴旭声音中带着几分地狱的森然,“若非心中有鬼,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你……”
一时语塞,白傅忍了忍,直接对着周瑞道:“陛下,东、西两厂,本应该相互监督,共同配合陛下,可是,裴旭总想着铲除异己,一人独大!”
“白都督这是被本督抓住了把柄,便想着妖言惑众了?”
冷哼一声,裴旭又道:“说起来,白都督真是小人心性,动不了本督,就三番五次找我夫人的麻烦,还将手伸到我的私产,真是手段非常!”
这个伸手,指的正是半月轩那个贪污的前掌柜宋儒,经过裴旭查问,才发现,宋儒竟然是白傅的探子。
此刻,裴旭借着黥面人一事,索性全说出来。
龙座上的周瑞,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突然呵斥道:“好了,都给朕住口!”
私心里,无论东厂还是西厂,周瑞都不想削弱任何一方的势力,身为帝王,他要的,就是制衡。
随后,周瑞看向裴旭,道:“裴爱卿,既然有那黥面人的线索,不妨顺藤摸瓜,尽快查清楚,看看到底是何人图谋不轨!”
闻言,裴旭正色道:“臣自当竭尽全力!”
而后,裴旭再次提起谢宁诰封一事。
“不过陛下,臣的夫人若没有身份庇佑,怕是会引来心怀不轨之人的暗害,请陛下赐封诰命。”
见裴旭始终坚持,周瑞略一思索,就道:“好,就册封裴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
其实,谢宁就算不册封,也是王妃的身份,只不过,册封诰命之后,就有了些实质性的好处。
前朝商议着开春科考的事,而后宫众人,也都没有闲着。
寿康宫。
一大早,周乐潼就妆容不整地跑去太后跟前再次哭诉。
“母后,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呀,若是让我去五台山,倒不如让女儿去死呢!”
看着眼前面色憔悴的长女,周太后也有些心疼。
虽然贵为长公主,可是周乐潼的命运着实有些凄凉,好容易万里挑一,选出个品学兼优的驸马,成婚没多久就病故了。珑珑ln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