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省嘿嘿一笑,转过身来,看着那位目瞪口呆的健壮乡民,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此人,转而拿起另一张诉状,扫了一眼,开口喝问道:
“哪个是王五,快来将你家的冤情速速道来…”
“启禀大老爷,小的就是王五…也是下水庄丁字村的普通农户,和泼皮张三是邻居,两家素来不睦,小人心怀宽广,从来不和这个泼皮计较,没想到小人宽宏大量,却惹来那个泼皮张三的无情报复…”
“嘿嘿,都是些老词儿,这个梁讼师真是泼皮的很…”
听到王五诉说自己的冤情,马三省总觉得耳熟,抖了抖手里的卷宗,嘿嘿冷笑。
这把地上那位诉说冤情的王五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所述冤情出了岔子,不敢再说下去,停了下来。
“不要怕,不要慌,继续说,慢慢讲,老爷在这里听着呢…”
看到跪在地上的这位消瘦汉子不敢再说,马三省挥了挥手,让王五继续诉说冤情。
得到青天大老爷允许,王五跪在地上,扭头怒视着旁边那个身体健壮的黑脸汉子,高声控诉道:
“前些日子,草民去田里劳作,经过地头之时,竟然发现那家中那只产蛋的老母鸡惨死在田间地头,草民又惊又怒,经过一番仔细勘察,发现草民家里这只产蛋的老母鸡是被旁边一头耕牛活活踩死的…”
说到这里,王五一把攥住张三的衣领,扭头对马三省大老爷哭诉道:
“就是张三这个泼皮,带着他家的耕牛,将我家产蛋的老母鸡活活踩死在田间地头,草民找他对质,他却矢口否认,草民实在气不过,捡起一根木棍,在他家耕牛身上轻轻抽打了几下,却被张三反诬,硬说我将他家的耕牛打瘸,要让我赔偿银两…”
王五松开张三的衣领,趴在地上猛的磕了两个头,直起身来,带着哭腔诉苦道:
“草民向来老实,屡屡被人欺辱,这次被张三诬告,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求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呀…”
王五趴在地上,满以为自己刚才那一番声情并茂的哭诉会打动青天大老爷,会为他做主,惩罚旁边那位奸猾可恶的泼皮张三。
却不料,等来的只是马三省大老爷轻飘飘的一句话。
“哪个是李四,快叫你家冤情速速道来,休得耽误本官办案时间…”
那个身着粗布衣裳的老头听到马三省大老爷的问话,赶紧跪着上前两步,揉了揉红肿发痛的脸颊,回手指着张三和王五,深恶痛绝道:
“草民李四,和这两个憨货同村,也以种田为生。前几日这两个泼皮无赖带着他家的耕牛和老母鸡,故意在我家田间吃草,毁坏我家农田,还在农田中厮打,将庄稼践踏毁坏,让草民一整年的收入化为乌有,不但没有了全年的口粮,连欠下的外债都偿还不了,彻底走投无路,连卧床年久的高堂都侍奉不了,眼看的就要踏上绝路,无处容身了…”
这位身着粗布衣衫的李四,一下趴倒在地,拿额头在地上不断的捶动,发出啪啪的响声。
“青天大老爷仁慈,请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挽救我这一家老小于水火之中…”
公堂之上,木案之后,马三省端坐在官位上,低头瞧着地上这个身穿粗布衣衫的老头哭诉冤情。
“嘿嘿,就是这个家伙,就是他认识几个臭字,识破了爷家的诉状,差点漏了馅,让黑脸的康神仙逮住小辫子…”
轻轻抖了抖手中的卷宗,马三省嘿嘿冷笑,抛下卷宗,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狠狠的拍在了木案上。电子书屋ianzishuu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