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山贼们在阿强的注视下,个个凶神恶煞般地冲向大壮。
大壮猛吸一口气,拎起两个尸体甩手一扔,惊得山贼们轰地散开。大壮乘机抓起一旁的木架子,脚一踹,拆下根木头,当起了木棍,见人就舞,山贼们不敢近前。
“废物!”阿强怒喝一声,提着刀,推开众人,直取大壮。
大壮两只眼瞪作铜铃,一声低吼,迎向阿强,那神态就像一头发狂的野熊。
阿强一咬牙,借着两个尸体,跨步而起,砍向大壮。大壮直接将木棍掷出去,阿强在空中用刀背一拦“啊呀,强哥,小心!”众山贼脸揪作一团。
不及阿强反应,大壮已揪住阿强,“啪”地一声,将阿强的凌空摔下,阿强挥手就要扬刀,“咔”大壮一拳击中阿强的太阳穴,阿强双眼一瞪,撩了撩头,嘴唇抖了抖,突然眼睛一闭,不动了。
山贼们看得傻了。
“还有谁,要送死,大爷我顺便行个善!”大壮的嘴颤抖着,脸上的肉颤抖着,浑身颤抖着。
山贼们返过神来,纷纷要为阿强报仇,一时间双方又杀作一团大壮手持阿强的刀,所见之处,全是鲜血,所听之声,皆为哀吟,微微风中,尽是腥味……
龙头山的酒宴已至尾声,房怡脸色熏红,眼神疲倦,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乌克罗乘众人饮醉胡闹之机,抱起房怡,便往后室去。
房怡笑,用手掐乌克罗的胸口肉,“说是来办正经事,你倒是正经一回呢!”
“于我来说,服侍好你也是我的正经事!”乌克罗坏笑。
“倒是忘了,飞儿呢?”房怡眨眨眼,振作精神。
乌克罗顿时“哼”了一声,将房怡放下,大步而去。
“还吃孩子的醋!”房怡扶着墙壁慢慢爬起来。
龙头山后山的一处矮松林里,藏着一个乱坟岗。
小房子跪在一个坟茔前,烧了些纸钱,将月雨梨之前买给他的水袋也烧了。
“母亲,这次我为小阿娘做了个大买卖,赏钱断是少不了的,明日我让山头的兄弟,帮忙一起修缮修缮你家。”小房子用手揪了一些坟茔上的野草。
小房子拍拍手,坐下来,靠着坟茔,望着星空,叹了口气,“若,不是母亲你,我也寻不得这处家!我心里自是感激,只是……小阿娘收留了我们,你不感恩戴德,还与那些脏男人做那些龌龊勾当,就为了买什么胭脂!真是可笑!”
“不,是可恨!小阿娘可不像你,你对我,拳打脚踢,脏话骂遍……小阿娘呢,她待我视如己出,关爱有加!”小房子猛然露出一脸凶相,“更可恨的是,我,是个嫖客的儿子,是一个连姓名都没有的嫖客,他的儿子!”
“本以为,你的脸被人划花了,没了搔首弄姿的本钱了,你便能做个良家妇人了……”小房子猛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不承想!你……你倒在这山里做起了买卖!于你来说,只要有男人的地方,都是你的脏窝,都是你的钱庄!”
“可我!我是要家的!”小房子跳起来,怒不可遏的样子。
过了会,小房子缓了口气,重新坐下,“你坏了龙头山的风气,小阿娘能饶你一命,已是仁至义尽!呵呵,你倒好,临下山还偷了小阿娘的钱庄票据!”
“我不杀你,何以对得起小阿娘对我的恩情?”小房子猛地站起,回身指着坟茔,“你行得恶,你自己担!”
小房子缓了缓,说了一声“小阿娘比你,更像我的亲娘!”
忽地平地而起一阵劲风,吹散了纸钱的灰烬,火星腾空而飞,刹那间,没于树影中。
不知过了多久,近水寨里,没了动静,大壮靠着哨所的木墙,摁住自己的心口,脸上很是痛苦乏力。
吴丑儿听到外面没了杀声,便率先爬出地牢入口,悄声探出头去观望三四十个山贼躺在血泊中,或是一动不动,或是哀求讨饶,远处还有不少山贼面露惧色,躲躲藏藏地看向哨所。
“这是,山贼自己遭了劫?”吴丑儿嘀咕。
吴丑儿观察了会,突然神色慌张起来,“梨小姐呢?”
“只顾着救别人,竟把她忘了!你真是糊涂,混账吴丑儿,你真是混账!”吴丑儿一边骂,一边返回地牢。
河对岸,急促的马蹄声渐渐近了。
“那片有光之处,便是近水寨。”悟得指着对面说道。
大成问怎么渡河。
“附近有渔家,给了好处,还是敢冒险渡河过去的!”悟得说。
大成跳下马,一鞭子将悟得打下来马来,“既是知道,还不快去寻!”
悟得捂着腿,连忙带路。
大成将马留在渔家的河岸边,带着悟得登上渔船。
“为何,小英雄为何要带上我?”悟得神情紧张。
大成皱眉,“还问为何带上你?你做的恶事,你哪怕拿命还,都还不清!再废话,我便不顾菩萨的情面,将你杀了,丢河里喂鱼!”
“哎哟,哎哟,小英雄,可不敢,可不敢!”悟得畏畏缩缩。
对面的近水寨地牢里,吴丑儿坐在长凳上凝神沉思,众女子围在她身旁,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