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山上静悄悄的。
房怡卧室的房门开着,房怡却已睡着了。
一个小身影窜到门口,轻声呼道:“小阿娘,小阿娘,睡了么?”
房怡呓语两声,起身伸了懒腰,对着门口的小房子招手,“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坟岗给母亲化了些纸钱。”小房子用茶水洗洗手,漱漱口。
房怡又躺下,“已是晚了,快歇息吧。”
小房子站在桌前,仿佛有些踌躇。
房怡笑,“若是嫌那屋里空荡,没人陪你,你便到阿娘身边睡一晚好了!”
小房子连忙脱去外衣,爬上床,跪着踢掉鞋子。
夜色如梦似幻,一声声虫鸣,更显得幽静。
“小阿娘,我……”小房子的声音。
“怎么?睡不着?”房怡问。
“我,我又想吃奶了……”小房子有些纠结的语气。
“去西乡久了,竟是这般客套了!”房怡轻声笑,“吃便吃,只是睡意浓了,不要忘了吐出来!冬天那回,可是叫我疼怕了!”
“娘,再不敢了!”小房子说。
风拂过窗扉,树沙沙作响,滋滋咂咂的声音,伴着隐秘的轻笑,时隐时现。
虎口寨里众山贼聚在一处,商议着……
“再杀回去,他等来了帮手,我们怕是凶多吉少!”
“就来一个带刀小孩,怕什么怕!”
“瘦子说了,那可是把宝刀,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人物!搞不好是北疆剑客,你有十个头,都不够人家削的!”
“不若派个女子,给那莽汉送吃的,毒死他!”
“真叫他们逃了,帮主定是会要了我们的命!”
“几千万柳钱丢了,任谁,都会要了你的命!”
领头的站起来,“光说没用,强哥伤成这样,瞒是瞒不住了!”
众人哀叹。
“我们这些人,已是被吓破胆了,想来想去,免不得要通报帮主!但愿帮主能念一些旧情,让我们戴罪立功……”领头的一脸严肃地望了望周围的人。
众人叹息,点头应了。
近水寨里,大成三人商议,地牢里的女子,可以暂时不救,等他们救回月雨梨和小房子,再折回来一并带走。
大壮鼓足劲头,要爬起来,吴丑儿连忙去搀扶,一脸关切。
大成见了,疑眉无语。
远处留守观望的那个瘦山贼,连忙从树上下来,跑向虎口寨。
龙头山上,房怡所住的“红芳斋”里,房怡正与乌克罗吵架。
“你就护着他吧,这个混账小子,总有一天,我会要了他的命!”乌克罗扬长而去。
房怡安慰着神情低落的小房子。
乌克罗出了红芳斋,直奔侍女们聚居的浓情院,他一脚踹开其中的一间屋子,惊得里面的侍女大呼小叫。
这闹哄哄的叫声,很快惊动了护院众人手持刀剑冲出来,一看是乌克罗,便弯腰赔礼,嬉笑着,各自散了。
“院子里的狗,还敢看主人寻欢?”乌克罗凶眉。
说完,乌克罗回过身来,扛起两个惊魂未定的侍女,一声猿吼,化身为猿。
乌猿乌克罗脚下一蹬,跃出院墙,消失不见了。
“乌猿大人必是又被小少爷抢了被窝了!”有个护院偷笑。
突然,惊锣四起,楚水帮三当家贾泉带着贾任,疾步转入红芳斋的院子中。
房怡披着衣裳走出来,皱眉问道:“何事?”
“山下来了一帮剑客蛮人,要与我们抢夺那些值钱美人!”贾泉急忙说道。
小房子穿好了衣服。
房怡咬牙怒眉,“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我楚水帮的地盘放肆!”
“听说近水寨和虎口寨二百号兄弟都吃了亏……”贾泉低眉弯腰拱手,“请教帮主,是否要派人去重云,请百道山庄出手相助?”
房怡冷笑,白了贾泉一眼,“你若是是只羊,免不得要被狼吃掉!你唯有是只狼,才不会为狼惦记!”
贾泉低下头。
贾任在一旁,看着房怡,眼中似有崇敬之情。
不一会,浩浩荡荡,一百多号人手举火把刀剑,乌压压地涌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