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峰沐浴在血日之中。
自北向南流淌的冷泉之上,矗立着水族人世代累建而成的水灵宫。
泉水依旧,水灵宫中却已生灵涂炭,遍地死尸。
流抟将水灵宫护卫统领“圣峰三法”之一的春茹玉拖到冷泉边。
“春岭家族就剩下你这根独苗,你何必为了冷泉家族丢了性命!”流抟揪住春茹玉的长发。
春茹玉眼神颤动着,口中微弱地喘着气,什么话都没说。
流抟摔下春茹玉的头,走向“圣峰三法”中的梦云潇,他将剑刃对向梦云潇的脖颈,抬眼望向春茹玉,“她的命,如今便在你手中握着,说与不说,你来决定。”
梦云潇咳出一口血,奋力一仰头,剑刃刺穿了她的脖子,她的头随即歪到地上,鲜血如网铺散在青石板上。
春茹玉落泪。
流抟恨得切齿,将梦云潇的头发削去,再将她的衣服撕扯开。他找来绳索将梦云潇的尸首吊在水灵宫宫院中央的那棵水灵木上。
水灵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蓝叶变作红叶,青枝变作红枝,树干上渗出的树汁也成了血珠一般的红色。
春茹玉痛哭哀号,拼命用头撞击冷泉旁的石块,额上尽是血迹。
流抟跃身来到春茹玉身边,将春茹玉揪到一边,喝道:“想死?我怎舍得!”
“想来,若不是广云山举灵梦为圣峰之主,你早已是我的人了!”流抟冷笑,“罢了,今日便成了这礼,让我流心家族也留个根!”
叶印血霞,雀鸟飞掠。
虎口寨的山贼收了通行费,便让木淇与木皂进了山。
“夜里的响声,难不成是灵士攻打楚水帮?”木淇望着那些满身血污,昏昏欲睡的山贼,对木皂说道。
木皂继续走着,也不搭理。
近水寨里,贾文坐在一个大坑便,脚踩大壮,指挥几个山贼将吴丑儿与那些逃跑的女子都拖进坑里,他一声令下,两侧的沟槽中被置入大量的蛇虫。女子们惊得跳脚,时而互相推搡,时而互相拥挤,号哭着,哀求着,颤抖着。只有吴丑儿呆得像个木头人,靠着坑边,瘫坐下来,任凭一条条蛇游过她的身子,缠住她的脖子。
“快看,这帮贱货吓得!”贾文与众山贼哈哈大笑。
乌克罗摇摇头,走向岸边的房怡。
房怡让小房子去渡口,请名医过来治疗阿强的伤。
“快去快回!”房怡叮嘱小房子。
小房子点点头,接过钱袋,跳上一艘轻舟,船夫立刻奋力摇橹,水浪分波。
不久,轻舟便消失在水面上。
房怡拉住乌克罗,“r,那名贵女儿,我想请你帮我送到北疆去,交给太周中江前线的大统领北武公姜葵。”
乌克罗露出为难的表情。
“如今是我落难之时,你都不愿帮我?”房怡神情哀伤。
乌克罗叹息,“我古血宫与蓝血宫,为武尊大会已是剑拔弩张,容不得我离开太久!”
房怡沉默。
过了会,房怡哀眉,“如此一来,唯有等阿忠回来了!”
戏弄完那些女子,贾文又将大成拖出来,吊了起来。
贾文走到房怡身旁,问如何处置大成。
房怡望着北方,轻轻地说:“先问清楚他们的靠山,之后再杀了不迟!”
贾文便回身走远了。
乌克罗轻声对房怡说:“这个长胡子,你小心些!”
“我自是知道,只是他与竹洪间交好,一时也动不了他!”房怡愁目。
乌克罗笑,凑近到房怡耳畔,“今夜你派人假传百道山庄的消息,邀他去赴宴,我在半路,截杀了他!免得我回到古血宫,还得担心你的安危!”
房怡微微一笑,白了乌克罗一眼,“光杀他有何用,贾泉呢?他们手底下那帮人呢?山头上的事,哪里有如此简单!若是光杀人便能省了是非,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你个呆猴子提议!”
贾泉从山上来了,报告房怡说山上的事暂时处理好了,重修卫兵所的事,他想安排人去渡口雇些木工瓦工。
房怡应了,“你自去安排,账目上有数便可。”
贾泉一走,房怡呵呵笑,紧紧依着乌克罗,附耳嘀咕几句,乌克罗捏了房怡的脸,笑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房怡用来歇脚的木阁。
贾文几鞭子打下去,大成毫无反应。
“混账东西,还装死!”贾文喝来人往大成脸上浇水。
大成咳嗽两声,终是醒了。
贾文瞟了一眼木阁,又望了一眼贾泉,他命人代自己鞭打并审问大成,自己则坐到简易木桌旁,招呼贾文说:“来,老三,坐下,喝一杯,歇个脚!”
贾文喝了一杯水,低声说道:“野种去渡口找药师了,我们须得抓住时机,除掉阿强!”
贾泉会意点头,缓缓起身,打了个哈欠,走了。
山贼报说“二当家,这浑小子伤得太重,好像不行了。”
“死也别让他好死,用点油脂,点火烧死他!”贾文伸了个懒腰,“我得去歇息会了,被这帮混账害得腰腿都断了!”
一个山贼将大成的宝刀呈递上来,“二当家,这是浑小子的宝刀!”
贾文接过宝刀,嗤笑,“刀虽是不错,就是像它主人的命一样,短了点。”
贾泉骑上马,领着几个心腹,上了通向虎口寨的那条林中小路。
路上,迎面走来两个熟人木淇与木皂。
贾泉大笑,拱手作礼,木淇与木皂回礼。
“两位木大人,又要乘舟去天保山?”贾泉问。
木皂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