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哥,琛哥哥!”她痛的喊起来,一双手无力的抓着,钳子一般远远的朝李琛探过来,他静静的看着、听着,这呼唤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曾经,他以为会伴他一生白首,举案齐眉,后来,以为是半世的温情,兄妹相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亲手了断,每一声唤都沾满鲜血。
她不该指望他的温柔的,若他还有柔肠,他骨子里又那样的怯懦柔弱,慈悲怜悯,怎会将枫林晚下在那杯酒里,更不会啃噬她的面颊,她只当是他的嗜好,原来都是恨,是恨不能啃噬消磨的恨,可生命到这一瞬,她期待的,还是他的一点温柔,爱上他、或者叫他爱上,是她此生唯一的念想,她受够了嫡母的调教折辱,嫁给他,成为王妃,是她此生惟愿,最后,却走在了这一步,她惨笑着,眼里余光直直的看着李琛,“琛哥哥,对不起,从始至终,都是我骗了你!我们之间从来没没有过婚约”
她气若游丝,每个字都敲在李琛心口,振聋发聩。
“什么?”
他简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急走几步冲在她床前,“你说什么?”
“是我嫡母要骗你的,她说冤孽是我起的,要我来解她要我一定嫁给你,说你念着你母亲,恨着齐贵妃,就算以后就算你发现了许家当初的事,查清了一切,伤了骨头连着、连着筋,也不能对对枫家动手,或者或者到时候推我出来,你也没没法子!”她的手乱抓在李琛胳膊上,血染在墨色衣裳,丁香气息如血浓,灌在李琛鼻腔咽喉,他几欲窒息,她在说什么
从没有过婚约!
冤孽是由她起的!
许家当初的事!
他今生所有的苦难,都源于幼年时外祖家的灭族之罪,他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母妃,剩下了一点微薄不可见的父爱,他被交给齐沐湘养育,分明从前父皇最惦记母妃,最疼着他,可那之后,他只记着齐沐湘,忘了母妃,也忘了他,他便听信了宫人传言,是齐沐湘害自己母妃服毒自尽,是她为了夺宠、夺子
这些年的怨怼、恨意,直到他真的爱上了齐钰,在这道割不断亲情里重新审视过往,直到再不必委曲求全做她的儿子时,才消减多半,而今,她却告诉自己,是她的冤孽,与枫家有关,更告诉他连着婚约,都是假的。
他眼中的错愕震惊模糊的落在她的眸中,这就够了,我枫双溪,此生爱错,活错,信错,最后落如此下场,是我活该,可便是我死,也不会叫你活的恣意洒脱,我要你夜夜想到我的话,在梦中惊醒,我要你为了这些话,去查、去找、去斗,枫家害了我,你也害了我,便让你们鱼死网破,便让你们来为我陪葬
最后的力气是将枕下的玉佩取出,放在他的掌心,她已无力说话,只深深笑着,手指点在玉佩上,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