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理解,再给我们一些时间考虑考虑,毕竟这牵扯到近万人的前程,希望您可以再给我们……”
“具体是多少时间,我们这边也希望您可以给我们个准数,毕竟谁都不知道我妹妹的现状如何,多拖一天,就会额外增加更多的变数。”
“一个……”
“一周时间,根据报纸上的时间,距离云家强娶豪夺的订婚宴还有二十九天,我们会在一周内决定是否“在正面”去帮助您们,您看行吗?”
“既然娜娅王女发话了,你们……”
“这就是,我们的意思。“
——刘家的宅邸内,一同划定了死线的双方结束了这场会议。
“林书文在目前,不,应该说人生的最后一个阶段里,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评价:他不是个好人,他是一个被爱他的父母,支持他的同伴们所改变的,天生的恶人。”
林书文以风辉这个虚构的“华生”角色的口吻,继续为身边逐渐拉回身体的义天羽讲述有关“福尔摩斯”角色的故事。
“知道他为什么开始写文章的嘛?”
“我知道,他在签售会上说,为了将那些角色保存下来,在自己死后,也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痕迹。”
义天羽双眼放光,一字不拉地背诵着林书文曾当面对他讲述的理由。
在第一次签售会上,面对自己这个拘谨的少年,那个微笑着的男人曾这样摸着自己的头说道:
心理的那个冲动开始后,就去拿起笔,或者戴上义甲,摘下话筒,不去想结果与他人的目光,去做出来,不管任何东西,先做出来,再去想那些乱七糟的事情。
静静地看着身边这个满脸憧憬的小弟弟,林书文伸出手,像那天一样摸着他刺刺的脑袋,将其向两边梳理着。
“可实际上,他一开始的理由,仅仅是觉得其他人写的东西不堪入目,自己要写出远超他们的作品,哆,这样十分狂妄的理由。”
用了一个外洋语的发音做间隔,林书文在同一句话里说出了过去与现在的自己。
而一边义天羽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后思索,然后认可,最终满怀仰慕地看着车窗外的天际,小声呢喃着:
“他成功了啊,他真的写出来了。”
“不,他只是把自己的梦写了出来而已,在不愁生存的年纪里稍微赚了点小钱,就这样而已。”
“不愁吃穿?”
义天羽难得没有拥护偶像,在这一路的见闻与经历过后,从小就十分敏感的他抓住了关键词。
“如果说作者是唤醒世人的雄鸡,古语讲司晨,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是为了唤醒沉睡之人,而在每天震耳欲聋的打鸣,是一种高尚且伟大的存在。”
林书文顿了一下,看向了周围逐渐安静下
来听他讲课的乘客,微笑着点了下头。
“但没有什么,生来就是高尚的,或者生来就是伟大的,无私的,这种标签,从来都不是泛指。”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不做……咳咳!我想说的事情很简单,文章也好,其他的事情也罢,只是在做出来后被别人评价为高尚或者伟大之后,才被冠以伟大的。”
林书文挠了下脸,往日里下意识接梗的习惯差点毁掉了酝酿正好的气氛。
但他在义天羽眼中的身影却逐渐和某个作家相重合。
无论是话语还是气场,这个风辉和那个林书文,虽然面孔与身材不相一致,但所谓的内在部分就好像是一个人的过去与现在。
先做事情,在那之前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
事情做出来之后才会被冠以标签,才会拥有所谓的伟大或者高尚的吹捧。
对,就像是一句话被拆成了两端,或者是说话的人随着让话语得到了一定的深入。
义天羽的心中,有了一丝对这个自称风辉之人身份的猜疑。
“有些人只是为了赚个外快,有些人是为了生存,有些人是为了自我满足,如果追究源头,创作这件事,尤其是那些所谓大家的创作源泉,其实和其他从事各行各业的人来比,没什么区别。”
林书文开始了今日这趟旅途真意的总结,一旁围观的人们,以及在旁边凝神等候的义天羽,纷纷竖起了耳朵。
“那么,司晨,为何而鸣呢?不,司晨本来只是个普通的禽类,普通的生物,它只是,因为自己的生存本能去啼叫,只不过,那常理的声音有些洪亮,惊起了沉睡的生灵而已。”注:现实
层层的套子,纯纯的本体,有人会沉迷于所谓“浪漫”的包装,无视本体,无视现实。扭曲着,将自己那名为“浪漫”套子的编织手法教给所有的人,让他们和自己一样,把那些套子,套在单纯之上。
此句之解,仅止于此。
“所以,司晨,为何而鸣呢?也许是生存的本能,也许是偶然的悲喜,今天多了一份收获,昨天做了一场美梦,也许会想着明天,吼一声更加嘹亮的啼鸣。”注:加入了人类尚未加工的解读
真理与思想,会被牢记单纯的人发现,它们所藏身的地点,就在那个套子之中。
“那么,司晨,为何而鸣?”注:浪漫。
“为了……自己?”
义天羽看着林书文本能地回答了一句,林书文微笑着,拍了下他的肩头,说道:
“也许它,只是叫了一声而已。”
言语无法言明此句之意,只留一四字之词:返璞归真。
“好了,我们,到站了。”
进入缓速区的列车逐渐停止,在那一个熟悉的摇晃之
后,车厢上的人们才注意到,列车已经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