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查清楚的落脚处,叶乔语走过去要敲门,还没碰到那破落大门,手就被紧紧摁住甩回去。
“我们可没有作奸犯科,你们就算是衙门的人,也不能肆意私闯民宅吧?”
一豹头环眼的粗犷男子冷眼站定堵在大门前,凶光毕露的盯着她们,
“我们并无意私闯民宅,我是本县新上任的典例,负责整治西城,今日特来拜会西街的两位豪杰。”
叶乔语并不介意他的傲慢,反而彬彬有礼,做了解释。
一边的李师爷,就因为对方的傲慢,而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难得遇到个如此讲理的人,刘大涛都不好凶神恶煞的赶人了,“他们有事出去了,过几日才能回来,你们回去吧。”
李师爷气得跳脚,阴阳怪气讽刺,“出去?我们的人可说了,看到他们两人回了院子!莫非他们几个都瞎了眼不成?”
“嘿!说不定就是瞎了眼!”刘大涛大步往前一跨,高大粗壮的身材,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读书人李师爷身形瘦削,还站在台阶下,这么一对峙,气势立刻就落了下乘,“我们今天一定要见到人!你别在这挡路,赶紧滚开!”
“不走,我的拳头可就不客气了。”
刘大涛阴狠一笑,粗厚的手掌抬起,在李师爷眼前缓缓握拳,指骨关节咔嚓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抡起拳头,往他脸上狠狠砸去。
慌忙往后退一步,李师爷吓得脸都白了,“你敢殴打衙门的人!小心牢底坐穿!”
刘大涛哈哈大笑,这自带环回音效的冲天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有本事就把我抓去!坐牢多好,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李师爷气得下巴那一缕胡子都一抖一抖的,“刁民!当真是不讲理的刁民!”
“嘿,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不讲理怎么了?要打一架吗?来呀!然后立刻抓我回大牢去,我举起双手让你抓!只要给爷吃饭管饱就行,哪怕是坐牢坐到天荒地老,老子也心甘情愿!”
眼看局势越发不可收拾,叶乔语深深看了一眼紧闭,且破落的大门,外边闹得这么大,里边没有半点动静。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愿意见她了。
“行了,咱们走吧。”
叶乔语拉了拉李师爷袖子,转身就要离开。
李师爷也生怕这莽撞汉子动粗,也一脸后怕的跟着离开了。
大门打开,伸出个戴着斗笠藏头藏脸的脑袋,“怎么回事!搞什么闹这么大动静?”
刘大涛一仰头不以为然道,“新上任的典例来了,估计又是为整治西街那事,放心,他们已经被我赶走了!”
雷津微微一笑,手中的佛珠一甩砸到他脸上,“糊涂东西,赶紧把人请回来!咱们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们谈了!”
刘大涛一脸懵,“什么?谈什么?我们现
在可是过街的老鼠,不能见光啊!老大,你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我让你去你就去,再废话,信不信你晚饭分量扣一半!”
此话一出,刘大涛立即扭头就跑,飞快去追叶乔语。
“要不是因为城门要派兵镇守,早派人过来,把他们这些地痞流氓,通通给剿灭了!哪还轮得到他在这儿耍威风!”
李师爷愁眉苦脸,又气又怒,又无计可施。
斯文讲理的读书人,碰上那不愿讲理的粗鲁武人,当真应了那句老话‘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如今大家都不容易,想想还是忍忍吧,至少眼下情况,还未到最糟糕的地步。”
叶乔语之所以没有上来就大刀阔斧的整治,也是因为西街的情况比较稳定,不用担心那些灾民会化身暴民,引发暴动。
“那咱们怎么办?要不,咱们亲自去跟老百姓讲道理了,不用再管那两个老大,我想老百姓知道登记户籍的好处,必定不会……”
李师爷想着接下来的办法,后边沉重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声巨吼,成功粗暴打断李师爷的话。
“典例大人,等一下!我家老大,愿意见你了!”
刘大涛匆忙忙上跑上来,气喘吁吁,满面焦急,“我家老大说,有空见你了,跟我去一趟。”
“呵呵!你们那两个流氓扛把子,架势摆的还挺足,把人赶走后又把人叫回去,真当我们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