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遣州城混乱,但宋家的还是知道许多的。
对宋寅这番话,灵霏几乎都要鼓掌叫好了。
那韩大人也是一愣,而后即刻冷哼一声:“你便是这般能辩解,也说明了你这商队里头绝对带了不该带的东西!我乃遣州城的府尹,若你违抗我之命,便是与官府作对!”
“嗤”
宋寅也算是在外头跑了许多年的,如何会害怕韩大人这般吓唬?
他只是摇了摇头,而后拍了拍自己的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韩大人,咱们朝中可没有律法规定,谁家的府兵能随随便便搜别人的东西的。别说您是府尹大人了,就是今儿城守大人哪怕宁伯公站在这里,我也绝不会让旁人的府兵动我这商队分毫的!”
眼瞧着府兵不多,宋寅也越发地有了底气:“韩大人若是不能叫遣州城的衙役官差过来,只是叫一众府兵在这跟前儿歪歪道道,那恕我不能奉陪了!”
毕竟是常年走商在外的人,宋寅的底气十足,身边带着的家丁侍卫也不少。
听闻在庭州城有一支镖队,是长年为宋家服务的,想必这商队里头扮作家丁模样的人,是有不少真功夫在身上的。
于是那韩大人还真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反复在前头走来走去,眼瞧着是越发烦躁了起来。
倒是一旁的易城,显得更加沉稳几分。
他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宋寅,语气冷冰冰:“我若是记得不错,你叫宋寅,是宋元的小弟是吗?”
他认识宋元?
灵霏愣了愣,瞧着宋寅也是愣了愣:“你是……易城哥哥?”
易城骤然而笑,上前一步,伸出手拍了拍宋寅的肩膀:“果然是你啊!咱们也有十多年不曾见面了吧?记得上一回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只会跟在你哥哥后头玩耍的小家伙,没成想如今都长成这般模样了,甚好啊!”
宋寅那张本就有些稚嫩的脸上,即刻便露出几分羞赧的笑:“当真是易城哥哥啊!咱们真是许久不曾见面了呢。听闻你考上了举子,还以为你在京城高就。没想到也来了这遣州,择日若你有空,定是要随我回庭州城去,哥哥若是见着你,心里必定高兴!”
其实灵霏觉得,宋寅此刻猜出了易城的身份,未必是真的愿意将易城带去庭州城去。
不过宋家的生意能做到这么大,和他们见到什么人都能如此热络只怕脱不了关系。
然而易城的目的明确,和宋寅打了招呼之后,眼神就落在了宋寅身后带着的货物上头:“小寅。我知道,这事儿是为难你了。不过便看在哥哥我的面子上,当做是帮我个忙,就叫他们搜了可好?”
宋寅眼中的热络退却几分,做出一副为难表情来:“易城哥,到不是不给你面子,只是实在是没有这个道理呢!我们这几年,生意越发难做。若庭州城有好生意,我们宋家谁愿意来这遣州贫苦之地啊?若这事儿我应了你,回去叫我大哥知道,是要扒我一层皮的!”
旁的不说,就宋寅这一双无辜又无奈的眼神,灵霏就生出了许多不忍心。
果然连易城也是一时没有办法,毕竟他只是举子,不懂得如何应对宋寅这样的人。
反倒是那韩大人,眼珠子转了转,就上前一步,拉扯了一把宋寅,而后指了指灵霏:“你便是不为了自己想,也总要为了伯公夫人着想吧?瞧着你们也是相识之人了,你总不能瞧着她身陷囹圄吧?”
将自己都搬出来了?
灵霏冷冰冰的眼神从韩大人的身上掠过,却耸了耸肩,而后对宋寅道:“不必听他胡说。他带的是府兵,本就没有资格查你们的货物!”
“哈哈!”
韩大人反而笑了起来:“夫人这是害怕了吗?若是就这么不查了,日后遣州城的百姓们陷入危险的境地不说,夫人还要跪在我们韩府的门口给我夫人磕头请罪!想想这个场面,我便觉得心里头不安的很呢!”
他这笑容骄傲的模样,哪里像是心头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