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莉站起身子,右脚踩在小船舷上,一支手抓住了画舫尾舷,一支用力握着了莵绒递来的手。这时候,就听“呯”的一下,船舱传来了一个什么东西砸在船板上的声音。
藤莉楞了一下,却感觉莵绒已经在用力拽她的手扯她上船,她左脚也就顺着莵绒用力跨上了画舫船。可是右脚还没在画舫船站稳,莵绒的匕首已经扎进了她的后背,她一个踉跄,往后倒去,砸在小船上,掉进了濊水中。
莵绒看着她沉入水中,转身上了楼梯去了上层舱房。
在莵绒故作慌乱地喊叫后,子青装着困倦的样子眯起了眼睛。
祀纮进舱房后见子青依然躺着,一切如常。然后四周又看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笑嘻嘻地对子青道:“子青,我知道药性已经过了、你已经醒了,就别装睡了。一会我们就下船。我不为难你,你只需告诉我移花接木行动的所有细节,我就可以放你回咸阳,我们今后依然会是好朋友……”
见子青没有动静,祀纮突然想起他的嘴是被堵在的,于是上前,淡然地俯身去扯盖住子青口鼻的棉被。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他掀被子,子青迅猛地朝他劈了凶狠的一掌。
这一掌子打在他脖子上,他猝不及防,像一段木桩般被砸倒在地板上,昏了过去。
子青起身将祀纮五花大绑起来。
刚刚捆绑好,莵绒回来了,瞧着她手里粘血的匕首,他问道:“杀了?”
莵绒点点头,瞅着昏死的祀纮没有吱声。
“把酒拿来吧。”子青提醒她道。
“哦。”她退回船舱门口,拿起藏在那儿的酒罐子回来递给子青。
他接过酒罐子,将醉仙桃迷药酒灌进祀纮的嘴里。但是,很快祀纮就被酒呛醒了,想挣扎,却被捆绑的动弹不得。很快,酒罐就见底了。
子青将酒罐扔进了窗外濊水中。
祀纮瞪着子青,气得呼哧呼哧直吐气。很快,他的气息就平了下来,安静了。
子青知道这是迷药发作了,他解下捆绑的绳子,抱着祀纮的两肋往船尾拖去。
莵绒先下小船去接应。子青托着祀纮的两肋将他放下小船,莵绒接着,两人齐心协力将祀纮搁在了小船上。
子青让莵绒紧挨着祀纮坐下,手扶着祀纮不让他倒下,自己则拿起竹篙去撑船。
低头,见到了小船船帮上的一滩血迹,他心里一阵惊悸,这应该是藤莉的血。这个曾经狂热地爱过自己的女人已经葬身濊水了。
莫名的,他的心头有了惆怅,使劲地撑船往前而去。
公子府在濊水左边的街道上,沿濊水行,可以看到魏国公子府的大门。
他一半观察着岸上,一边把船往前撑。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距离濊水不远的岸上,子青看了公子府的院门。他把船靠岸,系在河边的木桩上,吩咐莵绒等着,自己下船往公子府走去。
家丁见他出现,慌忙通知了管家烓火和武晟。
“主公!”烓火和武晟迅速地赶到了无忌面前,拱手作揖。
无忌吩咐一个家丁去通知白莹准备一间闺房,吩咐烓火派了两辆马车,随他一起回了濊水岸边。
莵绒见到武晟很是兴奋,急忙作揖问候。
武晟则对她的突然出现惊愕无比。
让无忌疑窦的是烓火对祀纮的态度,他似乎认识祀纮,对木偶一般的祀纮很是关心。
但是,祀纮现在是开不了口的,无忌不担心烓火与祀纮有交流。
看着烓火和家丁将祀纮抬上了马车,无忌和武晟、莵绒上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往公子府赶去。无忌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马车,忌惮地对武晟道:“这个烓火似乎与祀纮很熟?”
“主公,祀纮是谁?”武晟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动弹不了的人。他是洛邑秦国太子府副幕僚长,一个高级间谍。”莵绒解释道。
“这么说,烓火是他的同伙?”武晟吃了一惊。
“我也不清楚,只是疑惑。”无忌忐忑地道:“这样,等他安排好祀纮的住宿,你把烓火叫到我房里来。注意,不要惊动他。”
“我呢?”莵绒问道。
“你和我一起询问烓火。”接着,他问武晟道:“回到院子里的第一件事,你马上给我拿一袋黄豆来。”
“煮了吃么?”武晟随口问道。
“不,你给我拿一袋来就是了。我自有用处。”正说着,马车进了院子。
两辆马车进出院子,动静很大,白莹和忌子也来到了前院。
无忌上前搂了一下忌子,关照白莹道:“闺房准备好了?马上要用的。我有要紧事,忙完再来找你。”
白莹瞅了一眼下马车上的莵绒,牵着忌子进内院去了。
武晟急匆匆地去了储藏室,烓火则指挥家丁将祀纮抬进院子中的一间屋子里。
见家丁把祀纮抬进了屋子,无忌和莵绒进了堂屋。
一会儿,武晟进屋,把一袋黄豆交给无忌,悄声道:“主公,已经告诉他,安顿好祀纮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