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置身于斗兽场中心,本安静下去的气氛也是在布鲁托姆的介绍下再次热烈,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却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林业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看向了斗兽场另一边,也就是自己对手入场的地方。
铁栏门被拉起,一名褐色头发中有着许多白色的少年走入了斗兽场中,右手手臂处缠绕着黑色的布带,眼神充斥杀意在入场时就已经牢牢锁定了林业。
林业有些意外,听着身后铁栏门关闭的声音,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逃了,与其任由恐惧和那该死的求生本能控制自己逃跑,不如就站在原地,兴许以尼可洛的怪力可以一拳让自己解脱。
……
“为什么不还手……”尼可洛看着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林业,一脚踩在了林业的小腿上,施加着压力下令骨头发出了可怕的声音,听着林业的惨叫声回荡在斗兽场里不曾停手,已经踩在了林业的另一只小腿上。
骨折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又是半死不活的惨叫声,观众席安静了下来,本来奔着看尼可洛与魔族一战的噱头来看看传说中的魔族有多么可怕,却看到的是不肯战斗被单方面虐待的林业。
就当所有人以为斗兽就会这么结束时,可怖的气息扑面而来来,躺倒的林业癫狂地大笑起来,身下流淌的鲜血逐渐变黑,蔓延开来,如同庞然大物的黑影在身后浮现,照亮斗兽场的灯光变的忽明忽闪,引的观众惊呼连连。
尼可洛警惕地后退,在微弱的灯光下,看见从林业身后黑影中攀爬而出的巨大生物。
一头满嘴杂乱生长的獠牙的野兽,有着四对闪烁着红光的眼睛,浑身黑毛如同被风吹般浮动着,肩膀处一大一小的眼睛紧闭着,虽然能勉强看出狗的模样,却无法联想到是一只狗,更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怪物。
如同狼吼般的嘶吼震荡着斗兽场,即使在地下,这声兽吼也回荡到了地面传出去很远很远,天花板的灯照恢复正常后,所有人才看清楚了那只怪物的模样,其散发出的可怕气息让某些胆小的已经湿了裤裆。
尼可洛看着面前的怪物,非但没有惧怕,还冷静凝视与其对峙着。
意识到这是真正的魔族后,观众也不敢再硬着头皮看下去,纷纷涌向了出口,你推我挤地冲进了逃向地面的楼梯,慌乱中只有一名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依旧靠着栏杆往斗兽场里看去,不愿意错失这精彩。
尼可洛再次抬头时,观众席上已经站满了身穿深绿色斗篷的人,他们面色中带着强压恐惧后的勉强镇定。
虽然年轻面孔居多,却还是有那么几个年长或者年迈的面孔,在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职业,年龄就已经能说明他们的强大。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宣明,因为情况已经被事先告诉,只要还敢留在这斗兽场内的人全部杀无赦。
魔法的咏唱响起,巨大的法阵在斗兽场上方凭空出现,勾画,直到完成,随着一声令下,如同暴雨般的各类元素落下。
烟雾散去之时,几乎将地板打的陷了进去几分,那头可怖的魔物全身都是被贯穿的洞,顺着伤口往下淌漆黑的血,受伤的四肢承受不住了庞大的身体摔倒在地上,四对红眼看向了斗兽场一边的微微升起的铁栏门后缓缓闭上。
“布鲁托姆,你可否认罪?”
观众席上一名老者站在那不为所动的身影后面,语气平静,仿佛在与死人对话,由于缺少了一边的肩膀,左边挂着的斗篷有些下塌。
那不为所动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面具上的笑脸更为夸张,像是在笑,笑他们的无耻,笑他们的无知,笑他们的天真。也不打算搞什么小动作,听话地把手举过了头顶,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的却是那守门男子的面孔,洋溢着笑意:
“你们中计了!”
“混账!!!是陷阱,快往地上去!这里……”老者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脚下传来的震动,看着面前拿着白色面具的人向自己竖起中指,遁入了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黑暗,便大声向他人警告。
晚了!观众席在顷刻间全部塌陷,没人来的及反应,纷纷掉落进了那些破砖碎瓦,来不及架起魔法护盾的某些人甚至直接被生生压死。
当所有人以为这就所谓的陷阱后,斗兽场中心那浑身是洞的黑色身影已然扭曲着身形爬了起来,断掉的脊柱喷涌着漆黑的粘稠液体粘连在一起,暗红色的肌肉纤维蠕动着互相牵引,已经能让它凶狠地飞扑而出,挥出了能将斗兽场坚固的砖瓦划开的利爪,瞬间就将两人切成三段。
几节同伴的身体滚落在地上,令其余人恐惧地看向了那已然扑来的怪物。
慌张之下架起的魔法护盾,与爪子触碰后被弹射而出,被护盾保护住的人狠狠地撞击在墙面上,呕出一口鲜血没能再维持住那救命的护盾,在下一秒就被咬住吞下了肚子。
仅仅只是眨眼之间,就已经死去了三人,其余的人还在强烈的恐惧和冲击感下不知所措,听到了老者的呼唤才回过了神来,分几人成小队,一人架盾,两人进攻,很快就再一次将那魔物镇压了下来,用数个巨大的木刺将其贯穿,再以冰封控制住了它。
老者凭借直觉就知道布鲁托姆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这牺牲了他全部的陷阱,紧张地巡视周围,才发现尼可洛和那魔族小子已经不见踪影,很清楚这魔物不会是那魔族小子的所作所为,便大声吼道:
“布鲁托姆!你若还记恨于我,就出来面对!你我一对一解决了这庄恩怨,不用死了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
“别搞笑了……”
“那马托你告诉我!”
“卡娜的死,又算什么!!”
布鲁托姆的声音回响在斗兽场里,语气中充满咬牙切齿的怨恨。
“那……”
“那只是一场意外!”
老者似乎被抓到了把柄,愣了片刻,才敢大声为自己辩解。
见那副白色的面具又出现在塌陷的碎瓦之上,便上前了几步,双手在背后做着代表行动的手势,同时向布鲁托姆解释起,为什么是一个意外:
“那日王子在森林中狩猎,你家那只黑狗无故跑出,被其一箭射死,卡娜在悲愤之下用魔法伤了王子,我们本不想杀人,但是不能忤逆了王子……我们也是无奈啊!”
真诚的语气和表情似乎说服了布鲁托姆,他久久没有反应,像是在思考马托的解释,抓住机会马托也是托出了他的建议,一个俯膝在王的名义下绝对不敢讲出的提议。
“王子的嚣张跋扈你也亲眼所见!若是放任他上位肯定会对王国造成不可逆的影响,以王的名义发誓,老国王也有此意!”
话里藏话,也就是想要借别人之手除掉那王子的意思,一石二鸟却只会脏了别人之手,国王不会被人议论弑子之耻,布鲁托姆也不会因为杀人复仇被王室追究。
马托左手握拳下达了动手的指示。
顿时周围斗篷人身上瞬间亮起了颜色不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