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半跪着的几人同样含着几分祈求,希望他们能将小姐的消息如实相告,因为她也同样,担心着小姐。
确定香儿点了头,风玲珑整个人松了口气,瘫软在香儿的怀里,眼神又浮现冷漠,分明是忘记了前一秒对身后几人的依赖,冷声道:“一批人没回来再派一批,我不在乎你们付出多少代价,我只需要,我的姐姐能回来!”
赤练山庄,凤宸的一双手百无聊赖的拨动她的耳垂,睡梦中的风扶摇好像很不安稳。
烈火焚烧的军营,风水月妖娆的身姿,轩辕烈的绝情,被逼致死的兰姨娘,处以刑罚的风娆,父亲冷漠的眼神,卿水然的尖锐的指甲,奸笑的大夫人,智通阴狠的视线,甚至,凤宸看待猎物一般的诡谲,这一切的一切仿佛走马观花一般的在眼前一一闪过,耳朵越发的发疼,连带着整个身子都灼热起来,风扶摇心里一冷,猛地瞪大眼睛,撞上凤宸的前额,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气还没喘匀,冰凉的手幽幽的将她的脸颊抬了起来,迤逦的声线魅惑又轻柔,“撞的可疼?”
风扶摇微愣,见鬼一般的对眼前温柔之人盯着,无奈那双眼太过魅惑,深陷其中脑袋发晕,愣愣的点了点头。
头还没抬起来,鼻尖清香四发,只感觉前额撞上巨石,砰地一声在脑子里炸开,连带着眼泪都被飙了出来,糊着眼睛气恼的对始作俑者瞪着正要质问,只见那邪魅之人眸里流光溢彩,幽幽的哼道:“本尊也疼。”
风扶摇闭紧了眼,一口闷气憋在胸口,抬头恼恨的盯着,口吻里有些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
邪魅的眸子泛起幽光,凤宸伸出了手挑起她的下巴,却是见她小脸通红着实被气到,前额一小块青红,奇怪的伸手敲了敲,道:“可真是个不禁撞的脑袋。”
“我又不是铁人,当然不像你那般经撞!”风扶摇气恼的偏头,尚且未等她撒气,凤宸幽幽的声音又传了来,“那该如何是好,总的,该撞也已经撞了。”
风扶摇恨恨的抬起眸对凤宸盯着,红润的小脸气恼的开口:“如何是好!你说呢!道歉!”
那声音掷地有声,然而就连风扶摇自己的都没有发现,她说的话却是含着几分任性的意味。
凤宸望着她扬起下巴挑衅的小脸,看着越发觉得像是自己养了多年疼在心底的宠物。
樱花般的薄唇绽开一个轻柔的弧度,却是低低的笑了,微凉的指腹轻轻抚了她的前额,轻柔的替她揉了几下,“你就仗着本尊对你的宠爱肆意的欺辱本尊,一点都没有之前可爱。”
听了他这话风扶摇只觉得喉咙一阵血腥,恼怒的甩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盯着他,究竟是谁欺辱了谁!
偏了头,风扶摇便是对他再也不想搭理,凤宸略微偏头,手指挑了挑,那小脑袋却是再也不朝他动上几分,眼眸深处含着笑,微微垂眼盯着她绑着绷带的小腹,狡黠的伸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待松开手,已经落到她的小腹上。
风扶摇只感觉小腹上被一手指若有似无的戳了戳,痒痒的还没发作,只见迤逦的声线含着魅惑在她的耳边轻佻开口,“不疼?”
经过他这样刻意的询问,风扶摇这才想起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诧异的发现自己的小腹好似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疼,抬眼对上凤宸那泛着微光的眸子咬了牙,捂着肚子又捂着头,闪着一双眸子呜咽道:“好疼!肚子好疼!伤口裂开了!”
弯着腰风扶摇使劲挤出自己的泪水,凤宸眸里闪着光,好笑的望着她的惺惺作态,伸手戳向她得琵琶骨略微向后点了点,叹息道:“身子靠后,别到时候弄假成真。”
咬着唇哼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绑着的绷带,绸裙也被换了一件,瞪大了眼睛,心底闪过几分犹疑,喃喃问出口:“这衣服,我的伤,是你给我敷的药?”
风扶摇想把自己的牙咬掉,左右无人,这答案呼之欲出,她又何苦给自己挖坑。
闻言,凤宸眉间一挑,狭长的眼眸闪过几分恶劣,浮着妖媚的光正要开口,门外甲一的声音传了来,含着笑的薄唇瞬间凝固,冷压的气息扑面而来,眸里浮现幽光,玄紫色的衣袍挥了开整个人消失在眼前。
风扶摇诧异的对凤宸消失的地方望着,皱起了眉,刚刚,他是不是在生气?
“姑娘醒了?”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风扶摇警惕的看了去,原来是嫣儿。
风扶摇点了点头,嫣儿放下手里的汤药轻轻扶着她靠在床沿坐着,柔声道:“姑娘处于特殊时期本就虚弱,此刻千万不要弯着身子,伤口易裂开。”
风扶摇微微张嘴,点了点头。
刚刚凤宸让她后倾,是在担心她?
温热的汤药随着玉勺到了她的嘴边,风扶摇微微后仰,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喝,先放那吧。”
嫣儿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劝道:“这是止疼药,姑娘喝了才能好受些。庄主这些天本就比平常虚弱几分,若是持续给姑娘输入内力,我担心庄主会吃不消。”
“给我输入内力?”风扶摇诧异的重复,手抚着小腹心底涌起一阵感动,难怪受了这样重的伤她都没有感受到疼,原来是他一直在给他输入内力。
嫣儿见她神情缓和,知道劝到了位置,再次将药碗端了起来,风扶摇主动伸了手拿了来,对嫣儿感激一笑:“我自己来。”
嫣儿点了点头,左右无事,从床底下拿出一药箱,从里面拿了绷带来,对风扶摇笑道:“姑娘不用在意我,奴婢给您换上绷带,并不妨碍您喝药。”
风扶摇望着嫣儿熟练的手法脸上飞上红霞,不用说她现在也知道给她换衣和换药的人是谁了。
伸手覆上自己的额头,想起她之前任性的话语,抿了抿唇,好像是她小题大做了!
“姑娘庄主对您真的很好,哪怕您将庄主的床弄得这样血腥庄主都没有分毫不悦,所以,可不可以请求您,以后对庄主,不要这样防备。”嫣儿低着头帮着她绑着绷带,声音轻柔但风扶摇不难听出里面的责备。
尴尬的咳了一声,风扶摇呼了口气:“你都听到了?”
“嗯。”嫣儿轻轻点头,绷带还剩下最后一节,嫣儿的手顿了住,索性将心底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庄主待外人想来是阴狠决绝的,哪怕对庄子里的人,也从不会容忍什么。唯独对您,从一开始便是万般的容忍,而现在更甚。”
“您今日在看到庄主蛊毒发作却没有逃避,甚至最后您愿意救他,这说明您对庄主也不是一点情谊都没有,所以,无论以后发现了什么,嫣儿都求您像今日这般接纳庄主,庄主自小都是受着很多的苦长大的,他的内心很孤独也很脆弱,您是第一个可也能是唯一一个能走近他心里的人,嫣儿求您,求您别辜负推开他。”
嫣儿说到最后,已经是半跪在风扶摇的面前,风扶摇满眼都是惊愕,她从未接触过这样的请求,而她的心底,也产生着犹豫。
“你,是不是喜欢庄主?”风扶摇定了定心神,看着跪在地上的嫣儿,就连语气都轻了几分。
至于她心底,为什么问出口后会觉得这样的紧张,只怕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嫣儿手一顿,握紧了手摇了摇头,仰起头含着的是勉强的笑:“姑娘别多想,当初是庄主将嫣儿从虎狼之地救了出来,嫣儿视庄主为主子,姑娘以后就是嫣儿的女主子。喜欢这个词并不是适用,或许,崇拜更为托贴些。”
嫣儿拾起散落在床上的绷带,将它绑好,待风扶摇将手里的药汁喝了干净,收了碗筷对风扶摇嘱咐道:“药里含有助睡的成分,姑娘今日发生这样多的事情,早些歇着吧。”
说罢,轻声将房门关了上,留下风扶摇一个人在房间。
靠在床上,风扶摇眯着眼,脑子却有些乱。
对于凤宸,她一开始是被强迫,然而到了现在,她已经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下午的那一句话犹在耳边,从没有一个人会那样清清楚楚的告诉她,护着她是他应该做的。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在绝望的边沿苦苦挣扎。
正在此时,风府也不平静。
兰姨娘通过奎阿婆的指点,终于明白了奎阿婆所说的重要的两个人是谁,然而,风晗却显然不愿意见她。
因此,兰姨娘只得想着法子,将希望寄托于风娆。
另一边天香客栈,白霜冷若寒霜的盯着墨白,一句话不发。
墨白被她盯的没法子,叹气道:“白霜姑娘,白霜大姐,你能不能别这么对我看着!这件事不能怪我们!你知道潜入进去有多难吗!更何况刚刚进去就看着一场厮杀,那位庄主着实厉害!我们能全身而退都是奇迹!你知道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吗!”
相比较于墨白的口若悬河,墨青显得很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