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之回来的时候,丁娇与小石头母子俩正围着炭盆烤红薯吃。
屋子里满满都是红薯的焦香味,丁娇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小石头哈哈大笑,一头就栽进了他娘的怀里。
易明之站在门口看了片刻,撩帘而入。
他先脱掉最外头的裘衣,靠着炭盆将手烤热了,这才摸上丁娇的额头。
“好点了没有?今天还有没有发热,有流鼻涕么,鼻子还塞不塞?”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丁娇还没回答,小石头已经抢先到道:“娘早就好了,一点事都没有。今天还抢了我的烤红薯吃。”
丁娇一个爆栗就敲在儿子头上,笑骂道:“好你个小石头,你娘我不过多吃了你一口红薯,你就告状了。我以后老了,还能指望得上你么。”
小石头的额头被他娘敲红了,鼻子一酸,眼泪都要落下来。
“我不吃烤红薯,都留给娘吃,以后我给娘养老,给娘烤一辈子红薯。”
他扁着嘴,满是鼻音地道。
小破孩哭了,易明之忙伏低身子去安慰他:“咱们男子汉可不兴哭哭啼啼的,你娘逗着你玩呢,你喜欢吃烤红薯,爹烤给你吃,以后你娘老了,还有爹呢……”
易明之耐着性子哄了许久,小石头才破涕为笑,抱着两个红薯,蹦蹦跳跳出去玩了。
易明之就瞪了丁娇一眼。
丁娇摸着鼻子讪讪然。她哪里知道随口逗一逗,小家伙就要掉金豆子。
“以后咱们生的孩子,你可不许如此,”易明之教训她,“小孩子最是敏感,你无心的一句话,他能记上许久。”
丁娇狗腿地连连点头:“留给你教,我不会教孩子。”
她小时候的记忆实在算不得美好,她几乎忘光了。
易明之郑重地点头:“放心,我能教好孩子,我小的时候,我娘就”
他说着,话音戛然而止。
丁娇隐约觉得他想起了什么往事,见他情绪不高,故意与他耍花枪。
“孩子还没影,我们先不说这个。”她一把揪住易明之的耳朵,“我们来说说孩子他爹。”
易明之被她一扯,身子歪到一边,哭笑不得道:“你做什么,快放手。”
丁娇轻哼一声:“你先交代交代,今天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什么都没做,快放手,小心被人看到,说你是个泼妇。”
“谁敢看,谁敢说。你老实交代,又去见殷佩琴做什么,与人家说了什么。”
易明之好不容易保住自己的耳朵,嘴角也翘得高高的。
他一把将人搂住,道:“娇娘,你吃醋了?放心,外头的妖艳贱货,我一个都看不上。”
妖艳贱货这样的说辞,自然是出自丁娇之口。
丁娇当然知道他与殷佩琴没什么,只是秉持着小醋怡情的道理,故意与他闹腾。
夫妻俩闹做一团,白果禀告说张管事来了。
丁娇撇下男人,施施然去了花厅。不过一会功夫,她就折了回来。
“我拒绝了一笔大买卖,心痛。”
她坐在易明之身旁,做出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来。
易明之乐了,他的小媳妇总是把“有银子不赚是王八蛋”挂在嘴边,竟然把生意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