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好笑地看她:“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来提醒我,他是什么人,我比你们更清楚。”
陶然就想起这些日子听到的传言。
三皇子夫妻鹣鲽情深,三皇子妃冰雪聪明,蕙质兰心,与三皇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的手掌心不由就掐红了。
“你不要太得意,既是皇家的媳妇,屋里多女人,只是迟早的事。”她恨恨地道,“我倒要看看,你这样还能维持多久。”
“嗯,”丁娇不太想搭理她,“那你慢慢等吧,希望不要让你失望。”
她说完,转身就走。
“你真以为是自己的才情征服了三皇子?若不是在通然镇的那一段,你以为他那样的人,会多看你一眼?”
身后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愤恨。
丁娇脚步一顿,知道自己若是停下来与她理论,就是间接承认了三皇子是易明之的事实,她忍住了。
可她那片刻的迟疑,还是落在一直盯着她的陶然眼里。
“被我说中了吧。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一个嫁过人的寡妇,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就敢欺骗宫里的贵人,说自己是黄花闺女,也不怕老天爷一个雷打下来,把你劈死了。”
丁娇不理她,咬牙往回走。
身后的声音却更是气急败坏。
“你不敢承认了吧,你的儿子就是明证,你敢把孩子公然带到宫里来么,你敢公然向世人承认他是你亲生的儿子么?就他这么好心,居然还帮着你养儿子。也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将来”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陶然的右脸颊就飞快地肿了起来。
“你,你敢在宫里打我,我”
“我就打你了,怎么了,”丁娇抬着下巴看她,“下回你若是嘴巴还不干不净的,我就把你打成猪头脸,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你”
陶然捂着脸,到底不甘心,上前就要去打丁娇。
只她的手还没挨着丁娇的身子,手腕处就是一阵剧痛,然后整条胳膊就没了知觉。
男人高大威武的身躯挡在她跟前,她听到他温柔地问那个女人。
“你痛不痛,吓着了没有?”
陶然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如那开闸的洪水似的,哗啦啦直流。
那边厢丁娇却是惊喜地看着易明之:“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你们那头的宴会还没结束吧。”
易明之给她理了理乱飞的鬓发,笑道:“屋里太闷了,我出来走走。你怎么不进去,外头凉。”
丁娇嘟嘴叫饿:“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宫里压根就没有东西吃,晚上还有一顿呢,我快要饿死了。”
易明之失笑,变魔法似的,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来递给丁娇。
丁娇接过,只闻了闻,顿时眼睛一亮:“是烤红薯,哪里来的啊?真香,你吃过了没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忘了身边还有一个陶然。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陶然脸上的泪已经被风吹干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强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
她以为只要自己站得够高,他就能看见自己,她也能亲手为父亲报仇,可入二皇子府半个月,她就知道她做错了。
她与丁娇娘之间,差得何止是万里。
她是高高在上,被夫婿长辈喜欢的皇子妃,她是低微到尘土里,被主母忌惮的小妾。
莫说为父亲报仇,她连好好活着的权利都没有。
凭什么,老天凭什么如此不公,都是爹娘生的,都是女子,为什么她要被人作践,而她却要被男人宠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