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佩琴起身行了个福礼,神色不变地道:“夫人,是娘娘让我来照顾三爷的。”
丁娇轻哼一声,大步走到易明之跟前。先仔细打量他的神色,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温。
知道他没有再发热,丁娇松了一口气。
“夫人,这屋里太闷,得把窗户都打开散散,新鲜的”
“我知道,”丁娇打断她的话,“你去把这里的衣裳洗了,回头我再吩咐你。”
殷佩琴瞪大了眼。
她这是什么意思,把她当老婆子使唤了?
“怎么,不愿意去?”丁娇冷眼看她,“三爷的衣物,你洗不得?”
殷佩琴一窒,不敢再辩驳,屈膝行礼下去了。
丁娇捏着眉心,瞪了床上的易明之一眼。
“好你个易明之,睡在床上都招蜂引蝶,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丁娇暗自叹气。
她吩咐白果去打热水。
很快,热水就送了上来。丁娇让几个丫头下去。
白果站着没动:“夫人,您要给三爷擦身子,怕是搬不动”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搬不动的夫人已经用一只手稳稳地拖住了易明之的后颈。
白果把没说完的话咽下去。起身就要走。
“白果留下,帮我拧帕子。”
屋里其余人散了个干净。
屋里的炭火烧得极旺,丁娇细细地给他擦着身子。看到那狰狞的伤口时,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要落下来。
伤口极深,几乎能看到森森白骨。
“夫人,该上药了。”白果提醒她。
丁娇回神,小心翼翼地将瓶子里的伤药倒在伤口处。
她忽然身子一震,飞快撇眼去看易明之。
后者仍是那副样子。
“白果,他刚刚动了下,你看到了没有。”
白果一脸为难,没说话。
夫人一定是太过忧心,出现了幻觉。
丁娇却是又撒了一把药粉。
她死死地盯着易明之,见他睫毛轻颤了下,眼底渐渐有了笑意。
他应该快要醒了。
换好药,又重新给他穿上衣服,丁娇就趴在床边上,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易明之的脸。
这一看,又是到了半夜。
丁娇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她一惊,飞快地爬起来,就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易明之”
她惊喜地转头,“你醒了。”
易明之眨眨眼,另一只手就摸上了她的脸颊。
“你怎么睡在这里,小心夜里着凉。”
丁娇却是眼圈一红,侧身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这个混蛋,又吓我了。”
易明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闷声道:“抱歉,娇娘,我已经好了,你别担心。”
丁娇吸吸鼻子,嘟囔道:“你昨晚回来的时候,一身都是血,那些御医又支支吾吾的,我以为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