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家宴办得不大,在座的几乎全是季家一房的人。季家爷爷名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季骅姑姑嫁到国外,自从季家爷爷和奶奶相继离世之后,便很少回来。现如今,季氏以季骅的父亲季淮为核心,掌握着季氏实权。季家人明面上,一派和气,背地里,争得头破血流。季淮一手掌控实权,自然不愿分权,围绕季氏股权的斗争远远没有结束。
季海是季骅的伯父,季淮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两兄弟,明争暗斗了几十年,战火从未停歇。季海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季海在自家儿子从国外学成归来后,直接把儿子安排到季氏当经理,苦于季淮死死施压,始终得不到大显身手的机会。所幸,季淮唯一的儿子对季氏不感兴趣,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场家宴,明面是季家一族吃饭叙旧,但是,来了萦川新任领导人的千金宝贝,这回季海一家子都明白,这场家宴不简单,兴许能掀起腥风血雨。萦川新旧任领导人的女儿一齐出场,有得好戏看。宋井桐到来,季母脸色大变,方才笑容满面一下子转由警铃大作的警惕着宋井桐。
宋井桐只稍稍一想,便猜出之所以然来。只有一种可能性,以季母对宋井桐厌恶的程度,若是提前得知宋井桐会到场,定不会让宋井桐跨入季家大门一步。所以全是季骅擅自主张,根本就没有让家里任何人知晓。宋井桐微抬眼角看向季骅,季骅已然拉过她手上前,“爸妈,我向你们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宋井桐。”一句话出,季母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季骅假装不见,“至于今天你们要宣布的事,我不会配合,所以,还请你们想好要怎么做。否则,下不来台的,别怨我。”
那一刻,宋井桐有甩手甩开季骅的冲动。他真的太过分了,用宋井桐来挡他父母的枪。为何新任萦川领导人的女儿会出现在季家家宴,而季骅为何非让宋井桐到场,答案不言而喻,显而易见。季家要在萦川发展得更好,傍上最大的靠山是最有利的选择,商政联姻,不失为途径。
季母胸口起伏着,犀利的眼不悦的射出锋芒。季海一大家子在场,季母不便发怒,她最不乐意的便是让季海一家嘲讽,看了热闹。矛头指向宋井桐,言语不善,“宋小姐,且不说我们没有邀请你,你自作主张参加,已是无礼。现在还迟到了,一句道歉都没有,这是你的教养?”何出此言,自是说给旁边那位领导人的女儿听的。无非是向人家摆明立场,即便自家儿子如何,没有季母这个当母亲的许可,其余人都是不入门面的闲杂人等。
季骅听不得自家母亲那般咄咄逼人,言语刚停,袒护道,“桐桐是我邀请来的,谁说没人邀请?她哪里迟到了,不是都还没开始吗?要是你不欢迎她,那我们走便是。”
季海一家看热闹,巴不得吵得不可开交,这桩联姻联不成。鹬蚌相争,渔翁坐利。
当着众人面前,季骅光明正大的威胁她这个当母亲的,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争锋与对,季母忍无可忍。“季骅,你可知你袒护的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一面跟前男友纠缠不休,一面纠缠着你不放,另一边还抢别人的男朋友,这样一个女人,哪里值得你多看一眼了?”所谓的抢别人的男朋友,说的是那天在餐厅里听到覃荏苒打电话之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季母硬要把罪名安在宋井桐身上,宋井桐也不想去辩驳。宋井桐抽出手,蛋糕放在桌上,笑得淡然而无所谓,“其实,我也觉得,季夫人说的话无不道理。既然是季家家宴,那么我一个外人便不打搅了,告辞。”不道再见,说了也只会是违心之言。
季骅转身去追,一直没开腔、端坐于正位的季淮此时开口,威严十足,不容违抗。“坐下,哪儿都不许去。”季淮十分看重自己当家主的威严,利益亦摆在面前,他分得出轻重取舍。季骅冷冷回头,目光直逼着最上位的人,“我对你们争的这些不感兴趣,对你们那些名利场更不屑,不要把我拉进你们的战争中。”
哐啷的声音,季淮推翻桌子,桌上的蛋糕掉在地上,碎得稀巴烂。季骅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季淮压根没想到会出意外,逆子竟然如此公然挑衅于自己。这回,不单只让季海一家看去了笑话不说,事情还搞砸了。季海一家笑意露在脸上,想都不需想什么完美的借口起身离开,离开时还留下落井下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