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她记得金銮殿宫变之后自府内醒来,那时连硕慌慌张张禀告的却是流安摄政王以闻讯黄巾军一事,不是说国都中早已封锁了黄巾军一事,怎么在风烈口中却变成邢天耀主动告知,还有和亲一事,表面上说是邢天耀应群臣之意以和亲抚慰流安,难道背地里是邢天耀早就打了算盘,还与流安沆瀣一气?
再者,风烈口中的这位摄政王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位野心勃勃之人吗?当初三皇子所言,其心不正妄图吞并大昭,难道都只是假象?是三皇子用以混淆视听之言?可是当时她也不是没大致了解过,这位摄政王以挟年幼的国主把持朝政,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怎么会是风烈口中的心不在战之人?毕竟也没有什么比开战更容易掠夺疆土的方法了。
她有些迷糊,悄悄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凑到了屏风一旁,偷偷看了过去。
风烈此刻的视线未曾离开过突蒙脸上,语重心长的语气犹如一个思虑的长者,“世子殿下,同理,如若此次和亲团当真是打道回府,那我流安确实有理由质问,哪怕是再以摄政王先前调令殿下之权责,以兵举攻,也是情有可原。可如若不然呢?再被大昭当真以不轨之心定论,那和亲之事恐怕已是名存实亡,这貌似不是摄政王初初的意愿吧?”
“你这么说……倒有几分道理……”突蒙虽听了长篇大论,可是也不知究竟吸收了几分,眉间萦绕着一股沉思的味道,“不过……可是已经几日了却不见和亲团踪影,本王的探子总不至于都是废物吧?原本于都城中还收得到驿站的消息,如今月沙江之后就和消失了似的,难道都掉进河里了?”
“殿下应当这般想,”风烈不痛不痒地回道,声音并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根本让人挑不出他言语的漏洞,好似句句在理,“大昭的使臣亦是第一次离开故土,原本对边疆一带就不熟悉,再怎么探路寻向也都是略知皮毛,又怎比得上咱们常年驻此的人?”
“也是……”突蒙这才点了点头,好似默许风烈所说属实。
“自然,如若是路上耽搁了,只被咱们先误解了,那可是咱们的不妥。但如若大昭却有异心,到时候咱们再动手也不算太迟。摄政王说过,切勿急躁不是?”风烈侃侃而谈,“与其考虑那和亲团是不是真的打道回府,殿下不如静观其变。摄政王允诺殿下自调兵马,殿下莫不会以为当真就是任性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