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作为杀手,自然知晓刑罚残酷,更是多种多样,也确实学过这般折磨人的把戏。她亦知晓其中一样,便是将匕首刺进胸膛,只需离心口还有段距离,将匕首缓缓刺进,也不拔出,也不用力推送,恰好停留在那个位置,可能会有血液流出,但没关系,在他们的刑房中还会准备一条纱布,会将溢出血液的地方及时包扎,只让着入骨的刺痛感不断折磨被捕的目标人。
如若目标人挣扎,那么失血而亡的下场他们也不屑多看一眼,但大多数情况下雇主并不要求带死人回话,便会抢先打个镇定剂或者将人捆得死死不能动弹。
如若目标人只是昏倒,也好办,再次打醒了继续折磨,并且会再插上一把或几把匕首,反正只要保证目标人不死,多加几分恐吓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在如今的余莫卿看来,这些刑罚残忍的背后都隐藏着他们作为施虐者心理的扭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们作为杀手的本职,亦是他们自己活下去的本领。
但放在眼前,当这些鲜活的生命摆在余莫卿的面前,她却迟迟没有接过那把匕首。
如果是在过去,余莫卿必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片刻便完成交代过的任务,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人尊卑与否,她只要他们的命,根本不会在乎他们是谁。
可现在呢?
可现在的他们又有什么错?
余莫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从出生的开始就被定义为多余的存在,所接受到的唯一的概念就只有自己污浊的灵魂和苟活的余生,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服务那些被真正称为“人”的人,而他们,连“人”都不配,他们叫犬奴,他们是奴,终身被踩在脚底下,甚至不允许有反抗的奴。是最低等的存在,是最受歧视的存在,同样生而为人生物上的人,他们竟没有半点选择的自由和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