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根点头,正待说话,旁边兖必里克笑着插口:“同样都是外使,小使数次登门厂公都不见,如今却主动邀请哈根……这好像有点儿过于厚此薄彼了吧?”
阿拉坦则气呼呼的看着白玉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
白玉京笑了,说道:“外使息怒,外使有所不知,咱家乃是此次应对贵方三道难题的主力,若提前相见,免不得有私相授受之嫌,倒不是咱家对你们有什么看法。等比试结束吧,结束之后,你们也可以去找咱家嘛,”
说着再次笑了一下,悠悠道:“可惜啊,就怕到时候你们就没心情喽!”
朱厚熜反应最快,很快笑了起来,紧接着杨廷和等人也反应了过来,互相交换着视线,却不敢如朱厚熜般掉以轻心。
通过昨日的比试,对于第三道算术题大家对于白玉京已经有了信心。至于第二道题目沸油取金,应该是邵元节和兖必里克带的那名汉人随从之间的比拼。
这一点朱厚熜从未提过,但邵元节今日入宫便是明证。
至于兖必里克旁边的那位名叫高双义的汉人,杨廷和等人猜测,应该是逃往鞑靼的白莲教余孽。
白莲教经常以反叛的形象出现在历史中。元朝末年的农民起义,就是借助了白莲教的巨大力量,朱元璋建立大明朝之后,意识到这种具有强大反叛力量的民间社会组织会成为新政权的潜在隐患,因此,明朝开国,大明律就将白莲教在内的若干民间宗教组织定性为邪教,明令取缔。白莲教在明政府的镇压下受到极大的打击,基本转入地下,成为秘密结社。
可惜没有证据,哪怕明知道这高双义是白莲教的余孽,人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只能盼望龙虎山正一教的邵元节技高一筹,一鼓而胜。
不过希望有点渺茫,要知道正一教乃道门正朔,修的都是堂堂正正的道法,白莲教却是邪门歪道,这沸油取金一听就属于歪门邪道,邵元节能否胜出可就成了未知数了。
如此一来,第一道题目无火之炊就成了关键。这道题目是白玉京主动要求出战的,具体的应对策略却一个字都不说,胜了自然最好,几乎算是提前锁定了胜局,若是败北的话,一旦第二道题再出了岔子,大明建国以来的首次和亲罪名可就要落在他们这些大臣的脑袋上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对于一直致力于追求青史留名的他们来说,必定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所以,这次比试,只能胜,不能输。
偏偏他们却插不上手,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白玉京的身上,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杨廷和的心情最复杂。
白玉京有信心是好事情,他当然是希望白玉京胜出,为朝廷争光的,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有和亲这种让人屈辱的事情发生了。
可一旦白玉京真的胜出,其声势必然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他可是继统派的支持者,势力越大,对于继嗣派就越加不利。
蒋冕也想明白了这一切,看向杨廷和,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杨廷和回他一个苦笑。
那边兖必里克也反应了过来,郎声笑道:“厂公如此有信心,实在是让人佩服,不过用你们汉人的话说,赌场无父子,谁胜谁负,咱们还是比过之后再做定论吧!”
“原该如此!”朱厚熜点了点头,说道:“时间不早了,开始吧!”
兖必里克上前两步冲朱厚熜拱手躬身,说道:“第一道题目叫作无火之炊,条件很简单,双方各有一块新鲜的羊肉,不许用火,一个时辰为限,谁做出的味道最好吃谁胜出。”
“谁来判定好吃不好吃呢?”白玉京追问了一句。
兖必里克说道:“自然是皇帝陛下和在场的诸位大臣们!”
“你就不怕我们作弊么?”
兖必里克郎声笑道:“长生天看着呢,但凭良心就是,小使相信,贵方必定都是公正无私之人!”
“很好,”白玉京点了点头,又问道:“什么火都不许用么?还是说双方都不给火种,自己想办法生火?”
“生火也不行的,一点明火都不许看到!”
随着兖必里克的话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他得意洋洋的看着白玉京道:“怎么样?白公公,您不会退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