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厂内的财务科监督检查很严格,但是过去超出控制数额的支票时有发生,到底是谁的问题她也不清楚,为了查清责任?冯云决定先内后外地调查。而且金额又是这么大的惊人,先不让厂长许建知道,查清后再说。问到支票的印刷号,宋佩玲皱起眉头,这么多本支票,谁能一张张的记住。她尤其强调那是支票的印刷号!
冯云点头称是,她理解宋佩玲的难处,如果是她冯云也会这样儿的。但她是财务科长,在还没弄出个眉目之前不想惊动厂长许建。但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许建还是知道了,那是从材科的采购员们传过来的。焦急的厂长许建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数字又那么大,急得他走进了财务科,看到冯云披头就问,核对的怎么样?冯云一看厂长还是知道了,而且问的又是那直接,似乎这次查账是他安排的。她只好说,等出纳宋佩玲来了再说。说时迟那是快,说话间宋佩玲推门进来了,看到眼前这样的阵势,也没有什么避会的,就直接了当地强调,这两张支票没发给任何采购员,问题不会出在我们厂里!话果断而坚定,不给冯云的质问和猜疑。但是冯云问:“你当时交回银行的转账支票有没有这两张?查过当时登记的支票号码没有?那清单是你登的还是银行登的?”宋佩玲说:“查过了,是我登的,都交给了营业部工业专柜的组长陆鸣了。”这时的冯云感到问题的所在,更感到问题的严重性,急问在登记的印刷号码中有没有这两张?
问题己经明了,还用再问吗!当下许建厂长立即责令冯云和出纳员宋佩玲去支行营业部仔细检查登记清单有没有漏登。冯云当即答应,对宋佩玲而言更是她的当务之急,除去服从之外,更不能再说别的。
冯云和宋佩玲带着原来的支票存根,开着许建的车来到安胜支行营业部。但是她们多长了几个心眼儿,没找工业专柜会计组长陆鸣,也没找主任李纯交涉,在她们心目中,问题可能出现在安胜支行营业部,进门问任何人都等于给他们通风报信,尤其是陆鸣,为掩盖事实而丢车保帅,会乘机处处设制障碍,或者找理由躲避问题的实质,给以后问题的解决会制造不可挽回的障碍和由此而产生的后果。于是两个人直接上楼,走进支部的办公室,直接跟主任兼书记白柳春反映了情况。白柳春听说是550万元像当头挨了一棒,一时惊恐万状不知所措,他感到问题的严重!立刻拿起电话把会计主任李纯从营业大厅叫来,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这时的冯云说了事件的发生经过,宋佩玲又作做了相应补充。白柳春画龙点睛说,仪器厂要清户,转移开户行,具体手续都是组长陆鸣做的,最清楚的应该是他,意思是应该直接找他。这时李纯已经走进主任室,听说是经办人陆鸣,不假思索转身要把陆鸣叫来,思想中的白书记突然抬手拦住她,说不要操之过急,这样会打扫惊蛇的。
姜还是老的辣。白柳春考虑到陆鸣的父亲陆功勋是分行人事处长,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轻易地将这样巨大的盗窃事件推到他儿子的头上再说陆鸣一直踏踏实实的工作,并未出过大的差错,小组的人对他反映说不上好,但也说的过去,又是会计大组的骨干,这个凭证盗窃案不可轻易下结论。冯云一听没了指望,而且书记说话的倾向显而意见,不是陆鸣,而又是谁呢?冯云急问白主任就这样完事大吉了?我们账上的钱哪儿去了?那可是550万元呀?不能凭白无故地就没了!白柳春摇头说不会的,我们要调查。但是在没有确定盗窃人之前不要张扬的满城风雨,还是要谨慎,一切行动都要在秘密中进行。当然也要敲山震虎,时不时的敲一下陆鸣的脑门儿,在他的脑袋上即打问号又打惊叹号。李纯说干坏事的人心里像长了草似的,想安安静静的做好人是很难的,请二位相信她们的能力。
很显然,李纯是附和着白书记的心意说的,因为白柳春已经默许冯云和宋佩玲,他要进行一次不张扬,不惊动跟这桩窃案有关的人,尤其是重中之重的陆鸣,暗暗地进行专案调查,而且重点是查帐,他要检查行里行外的所有账目。
是急事急办,也是李纯心里搁不住事,没征得书记白柳春的同意,当下决定不让冯云和老宋走了,现在就查账。仪器厂转移开户行仅仅是几天前的事情,传票并没进入大库,就在营业大厅后边的小库房里。李纯让冯云、宋佩玲坐着先喝茶,自已下楼回到营业大厅。但是她没直接进库房,而是转念想惊动一下陆鸣,看他有什么反映。她还像往常一样到各专柜看看,检查一下工作秩序,同样也到陆鸣的工业专柜,看他那个样儿,却看不出陆鸣的脸上有丝毫变化,仍同往常一样跟几个记账员有说有笑的工作。他的心是真的那样坦然吗?李纯用眼角乜斜着陆鸣,观察他的眼、脸、嘴和那双拿传票的手,想从中探出点有价值的东西,那怕是一阵突然的惊魂,即便是一扫而过。
她相信她就是陆鸣那盆平静的水面上扔去的那颗石头,会惊奇地出现涟漪,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她很扫兴,只好进库房搬着一堆传票上楼了。
楼上书记的办公室,几个人在集中精力查对原始凭证,冯云仔细地核对那天的传票和清户前填写的交回支票的清单的数码字有无差错。张数对不对。还好,这些与她自己拿的单子分毫不差。李纯把目光放在那张清单上,检查支票的印刷号码,又同交回的,已经切去一角的支票印刷号核对,并没有任何问题。两人查对的有些重复,但这是二人之前商定好的,为的是把牢,不让对方调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