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于飞交给她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刚走进光明机械厂大门口，沈秋梅就碰见供销科长老赵。这次进厂，她不想见到任何人，可是偏偏见到他的老上级，赵科长知道她和于飞、钱友光的情况，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看到她脸上小有颓废的状态，心中有几分的同情说：“小沈，我知道你们外边的情况，为你们承包的失败我感到痛惜。也许是太忙了，顾此失彼吧，把第一次失败扔到脑后，凡事都有个因果，我劝你应该找找原因，不要一了百了，一旦形成惯性，很难定你们乾坤的，我是说你和于飞、钱友光三人未来的前途。当然了，你们三个人是光明厂的尖子，至少不会落到连厂门没进就被轰出来的地步。我相信会有其他原因，而这个原因可能是致命的。要找！一定要找到破害你们承包这两个工厂的症结！不要回避，更不要避开，事件总得有个了段。”话是鼓励，也是似是而非，让他们自己去想，去琢磨。

“啊！谁跟您说的？”沈秋梅听后有些诧异，皱起眉头，是探寻也是故作惊讶，她要知道那个说者是谁？今天她来厂找的就是那个人。

“嗨！没有不透风的墙，还能有谁呢？”赵科长叹气道，“还不是支部那些围着杨承祖转的人吗，现在全厂职工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两次了，早就嚷嚷动了。如果允许的话，彭云会敲锣打鼓庆贺的！”他的话很有讽刺意味，是在嘲笑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他知道的是彭云，而不知道的呢？

“感谢您的劝告！”沈秋梅见老赵对她如此忠诚，心里很是感动，可是又叹了口气。“嗨！人怎么都有活的，既然不让我们出去干，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哦！赵科长，您能把邱秘书叫出来吗？我找她有点事。”她两眼看着老赵，这正是打开症结关键的那把锁，钥匙就在他手里，沈秋梅最担心的，生怕他拒绝。哪怕有小小的疑难。

“是档案的事吧？”赵科长随便问。看到沈秋梅摇头继续说，“说句心里话，光明机械厂早就不光明了。尽管你来厂后有了点起色，你一走仅有的那点光不仅没了，反而变本加厉地往井里钻！嘿嘿，你听杨承祖向大家说什么？还是那句话：问题不少，前途光明！嘻嘻嘻，你说可笑不可笑，什么时候了，还把这些老古董搬出来！纯粹是劝说老百姓，不要闹事，要安份受己。服服贴贴地听他的话。”意思是说，那百分之七十的工资不是白给的，要的是安定团结。如果再闹下去，连百分之七十的工资都发不出去到那个时候，连找个坟头哭的地方也没了。这就是他眼的杨承祖对工人们宽慰。

“要么为什么他叫承祖呢？”沈秋梅暗笑道，“他是无论如何也要继承祖业的，哪怕钻进棺材，也要抱住那些老黄历同他一起霉烂。哦，赵科长，我是您一手培养起来的。您继续说下去，我听着，无论闹成什么样，光明机械厂也是娘家。”她没敢说我字，对她而言，觉得不光彩，或者很不光彩，她想到杨承祖，是让她恶心的。

听到沈秋梅说在科里的那些事赵科长心里就过不去，也许是过于激动，眼圈在泛红，他叹气道：“时过境迁，我不是和尚，你也不是姑子，过去的经念不得。小秋梅呀，说句心里话，你太可怜了，可惜的是我无能为力，只能两眼看着，那叫干瞪眼，心里急没办法。我知道你不想见那些跟你作对的人，可是邱秘书…好吧，放心，我一定把她叫来，相信她不会撅我的。”

说罢赵科长向办公楼走去。走前他让沈秋梅去接待室坐等，而沈秋梅表面答应，但是并没动身，她不想进楼里的接待室，也不想进旁边的传达室。她向传达室的警卫打声招呼，说是到外边的树林里转转。走进光明机械厂她的心里就处在阴霾中，像变了天似的，突然阴云密布，更像钻进了黑洞，心里难过的很。她相信赵科长会领着邱秘书找到她的。

还好一会儿的工夫，赵科长真的把邱秘书找来了。当时在秘书室里的邱秘书不想见沈秋梅，因为他已经不是厂里的人了，听赵科长说是转移档案的事又不得不出来应付。于是就跟赵科长下楼来到传达室，一看不见沈秋梅在传达宅门口等后，老赵有点奇怪，推开传达室的门一看也人迹全无，是真的人迹全无吗？“咦！小沈到哪儿去了呢？”走到大门口的赵科长左瞧右看不见沈秋梅身影，紧皱起眉头感到有些奇怪，心想跟小沈说定了，怎么又走了呢？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让后边邱秘书等等，既是走也不会太远。其实邱晓茵也在边走边看。但是赵科长感到心里不安，像骗人似地心里很不安，他在门前门后的寻找中，不断安慰邱秘书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