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龙是龙的图案,有着爪趾,另一条则是光秃秃的,连爪都没有。
再看枪尖周围的图案上纹刻出的形象,便可以真切的区分出两者来。
一条是龙,一条是蛇,两者交汇缠绕,分离,到枪尖附近又交汇,张开的大嘴似乎要择人而噬,又似乎只不过是张开嘴打一个哈欠。
男子的另一只手上,则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明显装着食物。
他沐浴着晨光而来,属于太阳的光辉照耀着他,属于秋天的冷意也一直伴随左右。
冰冷,孤寂。
男子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温暖,反而心中的冷寂感越来越深刻,直到浸入骨子里面,侵蚀着身体深处的每一条脉络。
这是最远的道路。
生与死的一线,是最远的,也是最近的。而在现在,它是最远的,因为无论如何,他再怎么行走,也无法行走到另外一端,更加看不到他记忆当中存在着的那些人儿们。
他越走越慢,脚步沉重。
一步踩踏下去,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陷的脚印,枯草都被一起埋进了坑洞的深处。
有些细小的石块,更是成为了齑粉,与那些沙尘再分不出区别来。
有多少年了?
男子嘴唇嗫嗫,微微的颤抖,却没有说出任何的话来。
时间太久远了,久远到哪怕如他,也有些忘记了。
忘记了那些人的模样,忘记了那些人的身影,忘记了那在尸山血海里面,依旧微笑着的笑容。
他没有忘记,又怎会忘记?
只是记忆最终都归于冰冷的孤寂,以及无尽的黑暗。
这道路,似乎没有尽头,但终有尽头。正如他当初再怎么不去相信,最终结果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不相信也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抬头,仰望天穹,澄空万里。
他露出笑容来,笑容带着苦涩,又带着些凄厉。
八千里路云和月。
云与月还在那里,但剩下的路,早已经无人与他一起前行。
哪怕走完了,也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终点。
这样的终点,他不要。
但,又有谁问过他要不要?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