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辉映,山野间一片皎洁。
扈三娘奔驰得一阵,便也控住坐骑,放缓了速度。
两人在星月之下并辔而行,扈三娘忽然问道:“高统制,今日……今日祝彪多有失礼,请高统制不要见怪。他这人打小便是这样,便是他的哥哥,也得让着他三分。”
高槛开始见她一路疾驰,知道她心中压抑。自己的未婚夫当着她的面给高槛、花荣难堪,这让她心中极不舒服。
高槛毕竟是客,祝彪虽然只是自己的未婚夫,在独龙岗,哪怕是在扈家也一样是主人。主人在客人面前如此冷傲,岂是待客之道?
高槛听了,淡然说道:“些许小事,我不会放在心。”
扈三娘说道:“高统制心胸宽阔,倒是我多心了。”
随即又问道:“你为何要去见李应?”
高槛说道:“独龙岗三大村庄早就有生死誓约,如今强敌来犯,当共同拒敌才是。我去李家庄,便是想看看李应是什么态度。”
扈三娘说道:“李应与三郎交恶,只怕是不会遵守誓约的。真要厮杀时,只要两不相助,便是万幸了。”
高槛说道:“三娘也是认为李应会背信?”
扈三娘说道:“三郎射了他一箭,定然怀恨在心。祝家庄盘陀路,若不熟悉其中机关,断然是走不出去的。宋江兵马能安然退出,定是有人泄露了机密。如今三座村庄,最有可能泄露此机密者,当然是李应。”
高槛说道:“泄露机密于他李家庄有何好处?若是祝家庄被破,李家庄岂能保全?”
扈三娘说道:“恐怕早如三郎所言,李家庄已经投靠了梁山……”
高槛听她做一句三郎,右一句三郎,听得心中烦闷。沉闷说道:“三娘倒是对祝彪相信得很……”
扈三娘一愣,随即说道:“我自幼与他一起长大,虽然他性子傲了些,但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两人颇有话不投机之感,好在李家庄已经在望。远远看去,只见庄中火光点点,有一队的庄丁在巡庄。
两人拍马到得庄门前,庄门紧闭,门口一座吊桥高高拽起。门前一条宽阔河流,将村庄与外面隔开,若要进去庄中,须得放下吊桥。
这倒是在高槛的意料之中,只是李家庄并未像扈家庄一般修筑有城墙。
到得河边,门楼传来鼓响,随即只见一队队庄丁往门口而来。待鼓声止歇,门口一人喊道:“来的是什么人?”
扈三娘扬声喊道:“扈家庄三娘,特来遏见李大庄主。”
里面那人又问道:“原来是扈家庄来人,旁边那位面生得紧,不知又是谁?”
高槛说道:“蓟州兵马司统制高槛,前来拜会李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