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彭云,钱友光的嘴是不饶人的,无论阳光下还是在阴沟里,跟杨承祖那个昵委样儿,他可是有更多的话语权,尤其是那些不在行的,只有在被窝儿里才说的寒碜话,似乎都装在他的心里,现在正是他亮象的时刻。他端详着彭云那张慌乱而又迫不及待的脸,心里有点可怜。心想,她毕竟是个女人,又是光明机械厂的财务科长,话说的还是好听一点,在她面前不能当呛水鱼,无论什么话,对也好错也好,都跟她呛着来。但是又想,她是个什么人?跟杨承祖搞的是什么?我们三人为什么落到这个地步?不能给这种人留情面。她是光明机械厂重灾区的一员,是杨承祖的追随者,只能由原来的粗茶淡饭,变成猪八戒肩上扛的耙子,对彭云就得没头没脑地倒打一耙。他问彭云:“怎么着!都跑的这儿来了,杨承祖对你就那么重要?他欠你什么?是爱的拥抱,还是色憋的,必须找他这个男人夜里趴你的窩?哼哼!看你的脸憋的火红样儿,像个要下蛋的鸡,断定是你心里的干柴烈火烧的!我还得问你,这火是谁点着的?还不就是杨承祖嘛!哼哼!瞧你就这样的没出息!岢擦了让你做个女人,女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几句损话就臊的彭云满脸通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急的她呜呜地痛哭!她突然扬起头叫道:“你在说我什么?全厂的工人等着发工资呢。可是账上没那么多钱,发不出去,工人把我的办室都围起来了,还有老杨的厂长办公室。有的人还携儿带女,我处在这样的地步,能跟这些人说什么?你也替我想想,工资是要命的钱!让我这个财务科长怎么对负的了!你们都不在厂了,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也评评,我能不着急吗?”
“哼哼,”钱友光的脸上有点幸灾乐祸,可是想起厂里的工人和材料科的那几个人,他的心里就有点不好受,可是比现在的他和于飞,还有沈秋梅要好的多,这三个人正是在坐吃山空,工资发不出去,哪怕少发一点呢,也比我们三人强呀。
其实这三个人走头无路何止现在呢。彭云的委屈只是工人发不出工资的事吗?钱友光摇头不一定。还是想到杨承祖的命运。早晨被车接走以后,到现在也没点向星,她问过邱秘书,邱秘书摇头说不知道,而且说的很干脆,说心里话,她也不敢道出事情的真象。因为事件的发生跟她有关。见邱秘书似有置之不理的态度,彭云不能说什么,她知道,邱秘书不是她彭云,彭云是一块怎么也洗不淨的泥,而邱晓茵是一块土磕拉,或者是海边上的沙土,对杨承祖而言是碰不的。但是杨承祖的爱美之心,哪怕抓起邱晓茵的这把沙土,无论在他手里留下多少,他也兴高采烈,那是他的心,何况有时还像块土颗拉呢!那怕到里屋摸摸她的头拍拍她肩膀昵,这就是他对邱秘书的爱,而且是爱不释手的。
听到大胡子的推说不管,也不知道杨承祖在哪儿窩着,可急坏了彭云,她要去问于飞,可就是转眼的功夫,于飞不见了。他去哪儿了呢?问钱友光,像化了似地,老钱也不见了,她可慌了神!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个向星也看不到?他是真的死了吗?
“请问彭云,你怎么来的?”这是钱友光的声音。
“啊,钱大哥!你在哪儿?怎么看不到你了?”彭云急问,钱友光说,我就在你的背后,离的很近呀。彭云急转身看去,不远的地方于飞正在向她走来。看到于飞彭云急向他走去,还没到跟前,钱友光却站在她眼前,他说,杨承祖的事我也一点也不知道,我跟他还有你早就没任何瓜葛了,找我们有什么用。不过我还是要问你怎么来的?是谁叫你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块庄稼地里?
这时的彭云像在做梦,更像梦中遇到跟她作梗的人,不知道她自己是谁?只觉得杨承祖是她的丈夫,无论谁说什么?也不能改变她的认知。她有这个责任,而且是不可推卸的。
大早晨的就不见杨承祖了,像被狼叼走了似的,这一天没着没落的,像丢了魂,心里慌慌张张地,怎么也安定不下来,非要找到他不可,哪怕听到他的说话声音,心里不仅舒服,也知道他还活着,没被歹人祸害。
现在的于飞同小胡子司机谈话已进入尾声,知道彭云的来历之迷,而这迷是跟邱秘书有关,是她的好心,她可怜彭云,但是具体的地方她也说不清。她问过沈秋梅,沈秋梅先是不说,后来想了想,还是给彭云个方便,她最怕也是最担心的杨承祖死在钱友光的手下,那是个不懂轻重,非要把杨承祖制于死地而后快的盲动汉子,这种人动起手来像个山贼,只顾眼前不计后。这种男人没有尺寸,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一切都随着自己的性趣狠打,怎么打着解心头之恨就怎么使用他的张力,甚至打到疯狂的地步,这是最让沈秋梅不放心的。她能把于飞和钱有光去的方向转告邱秘书。而邱晓茵在转告给彭云,这是一付解药,要彭云重当解救钱友光的筹码,把他拦在杨承祖和钱友光之间,至少能挡住杨承祖走向死亡的那条去而不归的路。